他熟练地点燃烟叶。青紫淡烟在月下缭绕而起,轻吸,含啜在口腔中的烟气比看上去更浓稠,待舌尖沾染上这特有的甘苦,再将之呼出,看它化作雾霞。

偶尔也会不小心咽下一些进了喉。甘苦的气味瞬间就成了凶器,扼着气管带来强烈的咳意,直至痛觉和着窒息感传递至肺部。

这个时候,会有少许忆起医生的话,诸如戒烟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或是肺病要引起重视。想到这里他有些想笑,于是喉间又哽咽起了一阵酥痒,咳声自口中不经意地零落而下。


“躲在这种地方吸烟,实非令人感服的做法。”
在咳喘之际几乎来不及注意到来人的气息。话音在耳畔响起的同时,修长的五根手指缠绕而来,灵巧轻快夺去了他手中的烟杆。

首先,分明就是光明正大地点了烟,和“躲”字没有半点关联。其此,这种地方是什么意思,你雇主的寝室几时改名叫做这种地方。吐槽他太麻烦所以作罢,取而代之是不满地瞥了来人一眼。

高杉懒懒地支肘倚在木格窗边,也不看向万齐,只是向对方踏着无声步子绕行到自己左侧前的方向伸出手:“喂,还来。”
简单扼要。

“医师三番五次叮嘱晋助不可过量嗜烟。眼见大将饮鸩酒,在下自然不可默不作声。”

“鸩酒吗……”似乎是对这个词颇为满意,他笑起来,是一贯将笑意闷在喉间、挑逗的笑,“既然世上有笨蛋会为了甜食自愿当糖尿后备军,有人会醉于毒物也不是什么不大了的事。”
每吸入的一克毒,每次反刍出的剧烈的苦痛。扑面而来的步向死亡的实感的反面,是尚挣扎于此世的狂喜。那感触会在神经末梢处战栗地欢呼。
——还活着。


“……晋助的恶趣味不知几时可以改正。毒物的滋味真就如此甘美么?”

眼前妖冶的笑容距离突然缩小。伸近的手,没有取回烟杆,却是戏谑地拨弄着万齐的墨镜。划过鼻梁的指尖的温度并不似看上去那么冰凉。镜片狼狈地勉强覆盖着视线范围,透过这K白无色的视野,那个人哼笑道:
“那种东西的味道,你再清楚不过了吧,万齐。”

 



2008.12.14



一边敲字一边干咳到头晕,这真是不错的报应啊。哼,我才不在乎被总督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