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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cember 27 2020

【IF路线/银高】Happiness Cage(4-5)

Tags: 银是银他妈生的   枭羽薰 @ 20:34
4.

一般说来,没有比一场错综复杂的政坛晚餐会上的精美食物更让人没有胃口的东西了。但桂的胃可是攘夷战争中摸爬滚打过来的鉄胃,一贯奉行吃饱肚子才有气力应付敌人和队友,今天也在和各路人士缠斗之余见缝插针没让自己饿着。

桂瞄了一眼大森宅邸这金碧辉煌的宴客厅,因为目的是为了筹办本国第一所大学,主人大森请了各界有名人士以及不少新闻媒体的记者,但现场最惹人注目的主宾依然是包括桂自己在内的“那四个人”。攘夷四天王已经很久没有在这种正式场合上聚齐了,外界一直传闻他们四个是这次筹办会的主要推手——事实也确实如此——因此他们也格外受到瞩目。

投向他们的关注其实还有一层不能明言的动机。不知何时开始一直有银时和高杉不和的传闻,执掌新政府兵权的两大人物关系紧张对立这种好噱头谁不喜欢呢,这些注视的目光都在期待今天又能有什么新发现为自己的政治投机方向指路。

现下高杉没有选择高级军官的白色长风衣,而是刻意地身着海军制式的黑色披风赴宴,这已足够给人制造猜想空间。银时一反常态不去品鉴甜品,时不时心神不宁地黑着脸瞪向高杉那边,这举动怕不要是让防长与海军军监对立的猜测被坐实。可叹现场没几个人知道,银时是在监视高杉有没有违背医嘱偷偷喝酒。

趁着桂身边的人群刚好散开的间隙,知情人之一的坂本一如既往笑着凑到桂旁边。他喝得满面红光浑身酒气,从很久以前这个人就很擅长喝醉得仿佛一个大嘴巴,看上去什么都会说,真正要紧的真话却半个字也不漏,反套出对方许多真话,是酒鬼里性质最恶劣的那种。

“不用那么担心地盯着看,金时也会在合适的时候上去把人支开的。”一贯大嗓门的坂本小声笑道。

“我才没有盯着他们看,只是顺便不小心看了一眼。”桂进行纠正,然后想了想,“我盯得有那么明显?”

“仅次于金时的频率了吧。嗯,心情不是不能理解。”坂本呷了一口手中的威士忌,这次变成他们一起看向高杉。

实际上,高杉简直是个天生的社交场宠儿,他本就是武家出身,很了解传统上流阶层的思考方式,他的话语听上去时而诚恳时而蛊惑人心,总会在对方最需要的时点递出最需要的东西。当然,被银时挑着话头吵架时除外。此时,被五六个老牌商会会长包围的高杉,脸上带着自然的笑容正与人谈笑风生,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几天前刚把一些内脏换成人造器官、现在还靠着止痛药在忍受义眼带来的神经痛。天人造的义眼与面部神经连接,能完美还原面部肌肉牵动的眼球动作,但神经元的不匹配导致只要装上这假眼,必定会有持续的剧痛。

内脏手术后尚未康复的部分,高杉穿着护具再用宽松的披风掩饰就能解决,但用于缓解疼痛的止痛药有一定时效,需要定时服用。现在差不多到该吃药的时间了,他们看见银时朝围着高杉的人群走了过去。

“啊那个表情……是打算撩吵架的表情。”

“他几岁啊,就不能正常地说点正常的借口把人弄走吗?”

“金时对着高杉能讲出口的除了故意惹他生气的话之外,就只有笨笨的情话了,总不能在这个场合讲情话吧。不要太为难他了啦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你到底是在帮他说话还是在损他。”

“哦哦吵起来了吵起来了。高杉今天很克制嘛,没有上脚。”

“他现在要是上脚,接下去就要喊救护车了,拜托他还是别吧。”

“…………怎么还在吵。金时不会是趁高杉不会回脚的机会就多占点口头便宜吧?”

“唔,嗯,嘛……我竟然无法否认这个可能性。作为那两个笨蛋的幼年好友,我很悲哀。”

“那么万分悲哀的幼年好友有没有提醒过,这样子下去只会让越来越多的人觉得可以离间他们?”

“当然说过。然而高杉那个大混蛋说‘那不是更好吗’。”

“啊哈哈哈哈哈,真像他干的事。”

就在攘夷四天王中的两人咬耳朵讲另外两人的坏话时,另外两人的小规模争吵也终于结束了。从远处看上去似乎是高杉气得转过去身,银时一脸得意地伸展手臂把附近几个商会会长勾搭向了别的方向,嘴里多半说着“别管那个小不点”。

但桂和坂本注目的是高杉轻微颤抖的手,看上去他现在连取药都有些困难。是因为药效消失得比预想更早吗?在场有四个人都在关注着高杉的举动,并正在考虑哪个时机去帮把手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从高杉手边掉落。

正当高杉的手要习惯性地追向掉落物,银时一挥手将酒杯掷了过去。酒杯精准地命中掉在地上的药盒,“啪铃”的碎裂声将全场目光吸引到了被杯中酒淋了一身的高杉身上,倒也没人去关注和碎玻璃混在一起的小盒子。

“哦,抱歉,手滑了一下。”骤然安静的大厅内,只有银时毫无诚意的道歉干巴巴地回响。

高杉狠狠瞪了银时一眼——离得近的人能看得到他面部不自然的轻微抽搐,正常人大概都当是因为他快气疯了——随即转身离场去了主人提供的私人休息室。一直在墙边沉默观察事态变化的高杉的幕僚长也紧跟他离去。

“好极了,明天那群家伙之中会流传起什么消息我已经可以想象出来了。”桂扶额,转头问坂本,“只不过是暂时支开高杉附近的人这种事,他为什么也能搞得如此大手笔。坂本,这是不是商量好了你来干吗?”

“后来在金时强力的坚持下变成交给他了。‘和高杉有关的事我不能交给别人!’”坂本扯着自己的眼皮学银时说话,“因为金时拼命的样子太好玩哦不,太打动人了,就由他去咯。”

“这么宠他们只会宠出不成器的大人。”

“在宠坏他们这件事上你可没资格说我哟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我对他们可是很严厉的,是严父。”

对此坂本只是打着哈哈,用“你开心就好”的表情看着桂。



5.

那之后没过多久,高杉换了件披风又回来了,宴会总算可以装作无事发生继续下去。当晚散场后,在主人的邀请下,除了坂本因为有公务需要处理而离开,剩下他们三人都留下在此过夜。桂与主人大森先生长谈一阵后,终于回到分给自己的房间。

房间门口站着桂的警卫,看来屋内的安全检查也做过了,桂和警卫打过招呼后推门而入,还在入口的起居室脱着外套呢,就听见里间的卧室传来熟悉的争吵声。

“银时、住……手……!”

“认命吧高杉,你喊破喉咙也没人帮你!”

“假发马上就要回来了!”

“假发就算来了、也是站我这边、你乖乖、就范啦!”

不知道为什么,银时把高杉压在了床上。不知道为什么,高杉正手脚并用地在抵抗。整个画面之中唯一能理解的部分就只有银时捏在左手的止痛药片了。

“怎样都好,你们能不能不要在我的床上玩。还有高杉你老实点,动作那么大刀口裂开怎么办。”桂揉着太阳穴先把门反锁了再回到卧室。

“看吧,假发果然站我这边。”银时满脸得意,“所以假发你来帮我按住这小不点,让他把药吃了。”

“别开玩笑了,只不过是摘义眼而已为什么要吃药!”高杉用力推开银时的下巴,从银时的脖子处传来有点可怕的声音,这病号到底从哪来的这种力气。

“啊痛痛痛,不要扭我脖子会死人的~!摘那玩意儿那么疼,银桑可是为你好。”

银时并不是胡说,这个义眼由于与人体有神经连接,摘下时的感觉和剜眼差别不大。每一次摘眼的痛楚不仅作用在高杉身上,为他摘眼的银时也不会有多好过。

不过对于桂来说,还有一个问题是自己的床眼看就要被两个小混蛋的近身肉搏糟蹋得仿佛事后了。桂三番五次喊他们停手,两个人都不听,直到桂浑身散发着黑气拿出头槌警告。


“说吧,为什么不想吃药?”

在桂的头槌威慑之下,高杉异常老实但又不情不愿地回答:“……吃了那东西就会犯困。之前的一粒服用后还不到三个小时,马上再吃的话我一定撑不下去会睡着的。”

“困了就睡啊,你是病号耶,难道还想熬夜加班不成?”银时随口一说,高杉在那个瞬间心虚的眼神游移没有逃过另外两人的眼睛。

基于以上事实,桂做出了公正的判决:“高杉,不想被主治医生知道你在偷偷熬夜加班而被抓回去关在特护室的话,就老实听银时的。”

高杉一脸不悦地撇撇嘴,但看上去总算放弃抵抗了。这头倔驴平时就算被银时和桂甚至再加个坂本一起反对,要做的事也一定会拗到底,这么早就举白旗可能是身体确实没法再和两个烦人的同门耗下去了。

好不容易,高杉主动伸手要接过止痛药,银时却突然缩回了手,他面无表情把药片往自己口中一扔,搂着高杉的脖子快速倾身向前,嘴对嘴直接把药喂了进去。高杉一时间来不及反应,短暂的抵抗之后他迅速放弃无意义的对抗,乖乖吞下药片。

确认高杉有吞咽动作,银时这才放开他,舔着嘴唇笑道:“有效防范你耍小花招把药藏了。”

“你给我记住。”高杉愤愤地擦了擦嘴,讲出坏人失败退场时的标准台词。

“等等不要擦嘴啊,搞得好像我在强迫你似的。”

“你没有吗?”

“我只是执行假发公正的裁决。”

“你们自己玩情趣不要把我牵扯进去。还有,不是假发是桂!”桂忍无可忍怒喝。




等待止痛药起效期间,他们的对话总算有了一点点营养。桂讲了一下和大森交换想法的情况,之后高杉又谈起目前围绕着他和银时的“对立”形成的两个派系和各自身后的利益集团。过去桂和胧想尽办法也没能从安保局那里得到的名字,如今他们总算得窥其一二,桂心想高杉搞的这个独立情报部门效果确实立竿见影,只是作为一个有普通良知的人,他对于现在议论这些人的方式不能苟同。

“结果啊对方就打开了话匣子,开始讲你有多么傲慢无礼、心狠手辣、凶恶歹毒,词汇丰富得让我想鼓掌。哦还有‘攘夷战争的胜利应该归功于您,高杉那个小子却总想分走名头,太不像话了!’”

“那你怎么回他?”

“‘说得没错!那个小不点一直是个独善其身又自以为是的混蛋,只懂找爸爸要乐高玩的小少爷懂什么打仗啊’之类的。”

“鬼兵队才不是乐高。”

“喂,我一句鬼兵队都没提过,你不要这么自觉地认领啊。你那边呢?听说那群人最近跑得很勤。”

“哦还是老样子,找我要特许采购权,顺便讲你的坏话。‘白夜叉那种没有士籍不知从哪跑出来的野武士也能担任防务大臣,这个国家真是要完蛋了。比起那种野蛮人,国家治理还是需要您这样的名门之后才行。’”

“然后呢?”

“我告诉他们用野蛮人比喻银时未免对野蛮人太失礼了。”

“是谁被那个野蛮人干到一直喊‘啊❤银时❤还要❤’的啊!”

“我没说过,你不要擅自修改自己的记忆。”

“你那时候都快失神了怎么可能记得住。”

“是你脑子都被精虫挤爆了产生幻听才对吧。”


桂淡定地坐在桌边喝茶,看着两个幼年好友肩靠肩坐在桂自己的床上,把有营养的话题聊得营养失衡。而且这种背后把讲坏话的人讲的坏话向被讲话对象传话的行为真是太残忍了,太没人性了,太缺乏良知了,连桂都忍不住为哪些人暗自默哀了一秒。

什么时候才有人发现离间这个两个人最有效的方法是制造感情纠纷呢。桂对这一可能性稍作想象,并衷心祈祷这种事最好永远不要发生,毕竟要是调派首相直属警卫队去解决感情纠纷引发的内斗,这也太浪费公共资源了。不,只是内斗都还好,大不了抓他们上内部会议挨骂写检讨,万一真的有人被当作奸夫干掉,事情可就大条了。

那边桂还在胡思乱想,这边止痛药似乎开始起效,即使斗着嘴,高杉也逐渐显得睡眼惺忪。银时抬手把他抱在自己腿上,让他面对自己坐好,小声确认:“那我开始了?”高杉点点头,抓紧银时肩头的手不由自主地多使了几分力。

先用随身携带的消毒用具将手仔细清洁消毒,银时左手固定好高杉的头部,右手小心翼翼地将手指缓缓探入高杉左眼眼眶。为了摘取时不拖泥带水,银时需要让手指插得足够深,在药物作用下或许痛感减轻了许多,但眼窝被异物侵入的生理反射依旧令高杉的左眼开始渗出泪珠。

人造的眼球在银时手指拨弄下发出奇异的咕啾声,随即被突然爆发的力量扯出了眼窝。

高杉的身体随着银时的动作猛地抖动,紧接着从绷紧变得迟缓,无力地靠在了银时肩窝。银时一边亲吻高杉的头发,一边小心把眼球放入盛有保养液的玻璃容器内。无论看几次,桂都无法习惯这样的过程,这两个笨蛋怎么就如此热衷于彼此伤害还一直以来乐此不疲呢,如果这是他们相爱的方式,也太过于不健康了。

止痛药虽然能缓解疼痛,痛感本身并没有消失。高杉深呼吸几次缓过劲儿来,从银时怀里仰起半张脸笑着说:“天人造的器官也真方便,看这样子就算心脏被捅穿了,也能换一个继续。”

这段一点也不好笑的笑话换来银时恶狠狠的搂抱——如果不是还穿着护具,高杉现在就得回ICU——他压低声音咬牙切齿说:“不许再说这种话。”

高杉难得睁大了眼,翠绿的右眼盯着银时愤怒的脸眨了眨,他没再说什么,只是伸手轻拍、抚摸银时的后背。轻易不会对松阳之外的人开口认错的高杉,这是他最大限度的歉意表达。

“你这家伙……每次每次每~~~次都这样。”

“嗯……”

“说过多少次不要死不要死,你怎么总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哦……”

“回答一点诚意都没有!那次殿后也是,内次奇袭也是,奈次突围战也是,你怎么就没有一次把银桑讲的话放在心上过。”

银时气得逐渐上头,开始叨叨念起了从村塾时代起高杉干的危险举动,显然是积怨已久。最初高杉还能小声抱怨“你不也差不多”,后来也懒得回嘴了,跟银时斗嘴皮子功夫可不划算,更何况他已经很困了。

渐渐地,轻抚银时后背的手垂了下来,毫无诚意的“哦”的回话也不再有,取而代之的是入睡后平稳的呼吸声。

“……你也真不容易……”桂站起身发出带安慰意义的感叹。

“假发……”银时抬头看着桂,可怜巴巴得像只无助的狗子,“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个笨蛋变得聪明一点啊?”

“我要是知道方法早就对你们俩用上了。”桂气不打一处来,把茶一饮而尽后转身准备离开,“银时你屋子在哪?今晚我去你的房间睡,你俩住这儿。”

“二楼左手。你要把这间让给我们?虽然是很好啦,但是被你这么体贴让人很毛骨悚然耶。”

“谁在体贴你们!我是顾虑到等下说不定就会看到你把高杉公主抱回房间的警卫们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桂走出卧室间,又猛一回头,看见银时已经小心地把高杉放平躺在床上,“记得替高杉取了护具再睡,还有,他还属于伤员,禁止激烈运动。”

“你到底当我是什么?禽兽吗?!哪怕这是禁欲一个月以来第一次一起过夜也不会!”

这一次桂是真的离开了,开门时还能听到银时小声嘀咕“但是只要不是激烈运动就没问题吧”,桂纳闷地想,到底是谁把他们宠成这个样子的啊。



2020.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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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向卡住了,又想在今年之内至少再更一次,于是……写攘夷组也太快乐了。埋汰银高的快乐简直无法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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