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金时是歌舞伎町某个牛郎店的NO.1男公关。不止如此,因为老板神乐是中国黑手党的老大,金时也兼任她的护卫,偶尔参与一两次地下交易。
当然后者并不是本业,只在没有合适的人选时、神乐拜托之下才会去做的。所以他并不是黑手党的正式成员。神乐在不便于动用自己的组织和部下时,雇佣金时这种处于灰色地带的人员比较合适。
而他们两人现在正身处香港。
“让部下同行多没趣,只会苦着脸阿鲁。”
作为公关工作的一环,金时接待大客户时也经常陪同客户外出,类似旅行。神乐是老板,要把金时的日程表空出来就更简单了。
“这次是拍卖会啊。”
“现在最有人气的投资项目是M.J的关联产品阿鲁。当然我对这种流行没兴趣阿鲁。”
神乐非常喜欢日本演歌,同样是艺人的东西她更愿意弄件和春美同款的振袖穿起来去唱K。金时挺中意神乐这些充满庶民风味的喜好,比如她经常咬着醋昆布这点。
“有目标了吗?”金时打开之前等待开拍时送给参加者的香槟递给神乐,神乐合上商品目录接过香槟。
“要是有值得买的东西,去参拍也算是打发时间阿鲁,不过这次主要目的是拍卖结束后宴会上的商谈。”
“是需要神乐亲自面谈的大人物呐。”坐在神乐旁边,金时啪啦啪啦地翻看着商品目录,漫不经心地说。这里以中国风的古代美术品为主。那种比自己还要高的壶,金时实在弄不懂它的价值何在,食具类又或是花瓶这些装饰类的东西他也难以判断优劣,于是很快就对目录失去了兴趣。
“没错呢。我家代理人根本成不了事,说是之前一直找不到那个人的行踪,好不容易有一次接触,结果被欺负哭着回来了。闹出的麻烦让人处理得应接不暇,简直就像是金时你一样。”
“这是在夸我吗?”
“就是这样阿鲁了。对了金时,有想要的阿鲁吗?干看也太无聊了,去买点什么。”
自掏腰包吗?
那还不如重新买辆车。心理如此嘀咕着,金时他们被招待入场,开始观看一件又一件的拍卖品。
山水画,日本画,油画,珍书,还有古风的宝石。
神乐拍了一件翡翠饰品,本来兴趣缺缺的金时也买下一把日本刀。今天的商品之中他最了解的就是这把刀。原本金时并不像银八一样精通剑道,但在神乐手下工作自然而然就学会了用刀。在实践方面,可说是比银八接触得更多。
他看中的那把刀,无论刀鞘、刀锷还是花纹都属上品。当然,这些部分若是不满意,重制起来轻而易举,最有价值的还是刀身。
——刀纹如波浪一般交叠。
而且,卖家的注解更是让人心动——此刀曾实际使用过。
就连日本刀的原产地日本,刀也只被允许作为古典美术品而持有。海外的管制更甚,只允许作为收藏品,实际使用过的人少之又少。除了一部分居合道的达人以外,就连剑道也只许使用竹刀或木刀。
(不过,世上每个角落都存在例外。)
实际上流氓之中拿着段平刀胡乱挥舞的大有人在,与这样的家伙为对手的万事屋阿晋使用的武器也是日本刀。当然,空手时会有危险的情况下金时也会带上一把,所以这把刀作为送给阿晋的土特产再合适不过了。
“找到了阿鲁。”
拍卖结束后的宴会是为等待交易合约签订完成的客人而准备的,神乐穿过宴会会场,迅速找到了今天的商谈对象。
“你就是鬼兵堂主人阿鲁吗?”
神乐的高跟鞋踩出咔嗒咔嗒的脚步声,让她一步步走过去的那个目标人物竟然是阿晋。
(咦,不久之前似乎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形……)
又见到了阿晋的三位一体现象,我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说是世上一模一样的人有三个?世上是不是太小了点?如此胡思乱想着,金时靠到了神乐身后。
“正是。小姑娘,有何贵干?”
他手执烟管,一袭纹彩艳丽的单衣充满古风风情。
“有东西想从你手头的渠道走阿鲁。”
阿晋平日里都是单袖卸下垂在腰间这种极具个性的打扮,而身处异国的这个人与之相比更为独特。只有着装要求是晚礼服裙装的拍卖会才可能认可民族衣装为正装,一般情况这连略礼装都不算。这人实在很有胆量,各种意义上。
“哦?我不过是一介古董美术品商人,是否找错了人呢?”
被称为鬼兵堂主人的青年吹出一口青烟,淡淡地答道。
唔~这边这个比阿晋显得更慵懒,气氛也更颓废些。不过眼神还是那么锐利,不可大意。
这个人也和阿晋有关吧,要说是无关的话未免也太相似了。和银八在一起的那孩子……确实是叫高杉来着……看上去和阿晋有血缘关系,实际上究竟如何金时也不清楚。
既然银八有守秘义务,那孩子就是银八供职处的学生了吧。原本是想偷偷找上他用眼泪战术哭求情报,但银八的防御太严密,从没见过他在学生放学的时间带走出过校门。时间再拖一拖就到了金时的上班时间,结果还是没能从高杉君那里打听到阿晋的情报。
那么,眼前这个人又能有多少关于阿晋的情报可以透露给金时呢?
银八提出的同居提案,高杉始终很难下定决心。退掉公寓和他一起生活并非不可能,靠打工和奖学金应该应付得过来,这一点高杉也明白。
但,那个家对高杉来说有些特别。
母亲过身后,高杉由祖父的续弦这位血缘关系的祖母抚养了一段时间。他的独子——也就是高杉的叔父——常年不在日本国内,同样茕然一人的堂兄那时还是学生。而那位祖母也在50岁的时候去世了。
自己与家人是何其无缘,那时出席葬礼的他对此感到十分消沉。
“都是孤身一人的人结成家庭就是这个结果了。”
同样是与祖母没有血缘的堂兄和身为丧主的叔父一起端送遗照、牌位和遗骨,剩下的棺椁只靠高杉家的人根本无法搬运,祖母的老家也几乎没有可以参加葬礼的亲戚,结果是靠葬仪社的员工帮忙才将棺椁送到了灵柩车。
“那你就快些结婚吧。”四代以内的血亲只余下三人,其中最年长的叔父也不过是个单身二十多岁的青年。
“照顺序来看也是你先。”
“我像是能建立家庭的人吗?”
“这是我的台词。”
两人在车内斗起了嘴。
“当前最大的问题是晋助,这孩子还小,和我一起住可以吗?”堂兄看着高杉和叔叔,问。
“嗯,我大概没法收养了,赡养费还是老样子由我出,如果晋助同意那就这么办吧。毕竟大部分时候我不在这边,要是去了我家就变成他自己一个人住了。”
“我没关系……”因为从祖母那里听说堂兄从高中开始就在叔父家里一个人住,高杉这么答道。不过那是他们两人都是高中生的话还好说,现在自己还是中学生的情况下果然还是需要一个监护人吧?不过这也只是从义务教育的年龄推断的结论而已。
实际上高杉的母亲亡后就是叔父领养了高杉,把他寄养在祖母家。不想再给他们添麻烦,于是高杉寻思着一个人生活也不错。但未成年人独自生活确实有诸多不便,比如没有私人名章这点,因此身边还是得有个监护人才行。可是,虽说有血缘关系,要与长年分别的亲戚一同生活还是让人感到有压力。和祖母一起生活也是花了相当的时间才习惯的。
就在高杉思前想后的时候,两位年长者的谈话已经发展到了很远的方向。
“那就这样吧。你家太窄了,重新买一个。”
而且是,相当夸张的方向。
“也行,算上你我的房租开销,买一个比较便宜。”
“嗯,也不麻烦。”
“呃?”
不麻烦吗?买房有那么简单吗?那是两个年轻人为了照顾一个中学生采取的经济的措施吗?朋友的父母为还房贷可是费了老劲,电视剧里也是提到贷款就惨叫不停耶。
在高杉迷茫的时候对话继续在进行着。
“独栋的和风建筑不错。”
“打扫谁来做啊,公寓就好。”
“那就选可以饲养宠物的,也许晋助会养。”
我养宠物?
小狗或者小猫?
虽然不讨厌动物,养起来也许很可爱。不过没养过。
“不,我不会养的。”于是还是老实地讲出自己没想过要养。
“为什么啊,养吧。”
也许是叔父自己想要养也说不定,但他人在海外,又患有哮喘,不能养宠物。
“那我随便找个地方吧。”
“记得别用按揭,全价直接买下来。”
叔父把找房址的事交给了堂兄,出发去了高杉不知道的地方。
虽然离开了祖母的家,虽然搬家时仨人分的东西很麻烦,但叔父和堂兄商量之后准备好的这个家,高杉很喜欢。
也许是因为这样做比较方便,但契机仍然是出于为高杉着想。比起居住起来的舒适感,“这个家是为高杉而买的”这份心意令他十分高兴。也是第一个让他将之视为“自己的家”的地方。
很多人利用暑假出国,与之相对的,这期间归国的人也是川流不息。律师银时正等在入境口大门处,准备迎接许久未曾归国的心上人。
“欢迎回来。”
因为是第一班航班,时间固定,没等太久那个人的身影就出现了。一身华彩的和式单衣,半件行李也没携带。一见到银时,漂亮的脸立刻颦了起来,还是老样子露骨地表现出厌恶。
银时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他拥进怀里,已经很久不曾像这样将长年奔波在海外的他锁在自己双臂之中了。上一次是银时自己实在忍不下去,今年5月自行跑去新加坡见他。
“放手、”
那时候这个人也是这样满面厌弃。越是遭遇这种可爱的抵抗,银时就越燃。
“现在叫我‘银时’的话,就暂时放手,暂时哦。”
“呃?银时?”
结果在他甘美的声音唤出银时的名字前,先有人发出了没品的声音。
“哦,金时君。还在为公关业打拼吗?”
看来金时也是归国者之一,两人几乎同时出现也就意味着他们很可能是同一班飞机。很危险!——银时立刻如此判断。银八和金时都对看上去高傲又棘手的人唯恐避之而不及,但也有例外。
世上总有一类人,无论行事如何暴虐也会被原谅,就像这个人一样。金时和他在一班飞机里真的没关系吗?就连银时也是一天之内就沦陷了。
从香港回程并不会花太多的时间,是多心吗,总觉得怀中的他看上去很疲劳。
“那是什么?”金时指着银时的那个他,问。
“那是指什么呢?”
银时满面微笑地反问。金时一直了解这人费事的个性,立刻改口:“那个人是你的熟人吗?连名字也不肯告诉我。”
名字不过是个记号——这是这个人一贯的主张。
高杉晋助。
高杉家已经出现了好几个同名的人,在这样的家中会对名字毫无执着也无可厚非。
不过,并不是高杉家的男丁全员都叫这个名字,银时也是在知道他的两个法定继承人的名字后才明白这点,但也不了解其中究竟有何深意。也许就如他所说,只是一个记号,没有任何意义也说不定。
而这样一个仅有记号功能的名字也不愿意透露出来,想必是在戒备着与银时别无二致的金时把。真是正确的判断。
金时脸上一闪即逝的艳羡没有逃过银时的眼睛,看来自己的担心并不是杞忧。银时金时以及银八三兄弟乍看一下个性似乎不尽相同,实际上本质都极为相似,更糟的是喜欢的类型也一样。
“是吗,太好了。我也不会告诉你,要是你对他出手就麻烦了,这也是守秘义务。啊,不过结婚仪式会邀请你的,毕竟是我可爱的弟弟。”
“啊咧?这是既视感吗?银八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
“坂田,银八……”趁银时移开视线、正想要挣脱这个抱拥的他喃喃道。
“连银八也知道吗?”
“我没让银八见过他哟。”
说起来,他的被监护人现在已经是高中生了,也许就是银八的学生也说不定。那个时候还只是一个中学生。
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他现在一年回国两三次是因为有“晋助君”在,一旦晋助君可以自立就更加见不到他了。
银时现今甚至连他的恋人也算不上,就只是他的遗言执行者、签约的法律顾问、有需要时会出庭辩护——就连这点机会也几乎是没有。他怎么会让自己陷入需要辩护的穷境。
第一次见面时也并非是他自身的问题,仅仅是被委托为他的崇拜者冈田似藏进行辩护。
“我不会让任何碰你的。”银八认真地说。
他冷淡到连归国日程也从不告诉银时,即使如此银时还是通过某个渠道查到了他的动向。为了早日将他归为己有,至少也要掌握得了他的日程表。
就在银时满含希冀和决意的告白讲出口之前,那个他突然讲出了爆炸性的宣言:
“呵呵呵,在你们几个之中那家伙是最成功的一个吧。”
““什么!?””
现在是暑假。然而领薪水的教室还是要每日去学校报道。下学期的教学计划还是照往年的感觉来搞定,国语科研会和研修出差也必须利用假期完成,时间相当吃紧。作为三年级的班主任还得烦恼学生的毕业意向。夏天是考生的山海关,虽说几乎所有孩子都在私塾念补习班,这边还是要准备一下暑期补习的内容才行。
教现代国语的银八只花了一周时间准备小论文的材料就OK了,若是英语或数学的话需要的时间更长。
然而,却只有周六的晚上能与高杉相会。
彼此确认爱的日子竟然比学期中还少!
太不合理了!原本计划两人一起去北海道避暑,或者就算多金时一个拖油品也好让他开车载人去一趟轻井泽也行。
结果高杉表示叔父会回国所以不能外宿。银八整个人都成了“呃——!不是吧?”的状态,简直难以置信。思前想后他突然发觉,这是一个机会。
“家庭访问?”
“不不,只能说是个人性质的拜访。你想想看,交往的时候有监护人的同意和没有的差别很大的。而且高杉也还是未成年人。”
“哦,是说青少年保护育成条例吗。”
“不不不不,当事人是认真相爱的话那种条例就已经解决了!”
当事人是认真相爱的吗?这点已经作为前提固定下来了吗?不过没有可用作反驳的证据,高杉只得照常一般忽略掉银八的戏言。
“那就这样不就好了。”
就算没有监护人的同意,堂兄对这事已经有所掌握,若是两人大半夜一起走在路上有银八的教师身份这个挡箭牌也不会被警察请去喝茶,没有收钱自然没有援助交际的嫌疑。最终要是通知监护人,堂兄一定会说“我已经准了”,他很讨厌警察的。
“不过叔父大人不是也回来了么。还是应该正式登门拜访他们一次,希望他们允许你在我家外宿,或是让我带你去旅行。”
拜访了叔父也不会有什么用啦,不如说好像有会被卷进其他麻烦之中的预感。但银八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就算这人是变态好歹也是个教师,对学生出手之后什么也不做似乎也说不通。于是高杉答应了下来:“……我问问他们。”
如此这般,高杉成功回避了去银八家里过夜的问题,眼下变成是被银八恳求着快回家去了。
“我回来了。”
“哦,你回来啦。”
叔父的情形和高杉出门时相比没什么变化,依旧是将面朝起居室的拉门全部打开,仰躺在榻榻米上。
从香港归来确实会有时差,不过他看上去只是有些疲劳而已。是因为身子比较弱的缘故吗,一般叔父回国时最初都像这样在榻榻米上滚来滚去。再过些日子,他就会带上高杉和堂兄去吃大餐、翻看家里的书、或是去查看一直托管给手下的武器店,哦不,刀剑销售店。
“晚饭吃什么?”
一听高杉发问,叔父骨碌翻起身:“今天吃寿司吧,快打电话。”
“了解。”
啊啊,外送比较省事呢——高杉也表示赞成。
三人之中最擅长料理的其实是高杉,但还是银八的手艺略胜一筹。
“点什么?推荐套餐?”高杉看着寿司店的广告问。
“你呢?”
“宣传单给我。”
正说着,堂兄回来了。叔父在家的期间总是三人一起就餐,因此他回家的时间总是掐得刚刚好。大概在玄关已经听到了寿司的话题,他进门第一句话就是“我要特上”。
“哦,你回来啦。”
“你要什么?螺肉不去店里吃不到哟。”
“那就要江户前寿司。”
在高杉打电话叫外卖时,叔父难得自己煎了一杯茶,然后开口:“说起来,晋助好像有话要说。”
为什么你会知道的?高杉放下无线电话,重拾因为寿司差点忘掉的事。两人都在,时机正好。
“对了,银八说是想来拜访。”
“怎么,你们已经要结婚了?”
与叔父同样思维奔放的堂兄一听,立刻将谈话内容伸发开来。为何!?
“才不会。结婚是不可能的吧。”
见闻早已超脱日本范畴的叔父畅快地接话:“同性婚姻到处都有哦,比如美国。怎么,日本还不行吗?”
高杉再次深深感到,自己会和银八那货交往起来绝对是被这两人给影响了。
“请将高杉君嫁给我!”
因为监护人嫌出门太麻烦而被招待至家中的银八,进门即正坐在起居室地板上,向沙发上端坐的二人行正式的伏地礼。
“银八你在瞎说什么啊!”正要端出茶水的晋助差点就手滑了——不给银八咖啡是因为会大量消耗掉家里的砂糖。
“什么嘛,果然还是要结婚。”
“做得好,晋助!十八岁就定下婚约了吗?”
为什么两个监护人一点也不动摇?高杉开始眩晕了。
“所以说了才不是!而且为什么你们看上去已经要接受了?!”
““还没说过要同意。””
“啊,是吗。”
那就好。咦,这样好吗?
对目前的状态如坠五里雾,但高杉还是将煎茶端到了几个成人面前。
“即使如此,我还是希望能在一起。我会等到他毕业的。届时请让我们同居吧,高杉大人们!”
这个削减高杉精神力的对话还在继续。
“嗯——”
“唔——”
“不要进行考虑啊!”
“呜哇晋助好过分,不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吗?两个人一起活下去嘛!”
“首先,你自己怎么想?”
“要不要被这家伙领走?”
又不是小猫小狗,说什么领不领…………思考着要不要和银八在一起,高杉老实地讲出现在犹豫的心情:
“我对现在的生活没有不满,也喜欢这里。”
“同时也喜欢老师,吗。真贪心哪。”
要是现在否定这个说法银八也太可怜了一点,但正因为难以否定,高杉才会感到犹豫。这时叔父提出一个夸张的建议。
“那这地方就让给你们两人一起住好了,你也马上就要十八岁了。”
“哈?”
“不错,我对招婿没有意见。”堂兄立即表示赞成。
“呃?我入赘吗?嘛,那也不错。”
这样算不错吗?!
愕然的高杉被丢在一旁,自己与银八的新生活就这么被定了下来。
“我、并不是喜欢这间公寓。是因为有你们在这里。”
听高杉说着,两位监护人拍拍他的脑袋——我们早就知道了。
经过一番努力终于空出了工作日程表,银时正盘算着去心上人的住处接走他、约会时间稍稍提前、之后直接带人回家、松了领带、开始入夜的情爱事务。的时候。
银八打来了电话。
最初打算无视掉,但同事特意来提醒“你电话响了”,只好接起来。
“搬家?我明白了,届时会去你家看看情况的。不许来?刚刚是说不许来吗?哈?因为要和人同居?不想让我看到?”
银时在日程表上记下银八的新住址,不过这地点看上去挺眼熟的。
“哦哦,真是罕见,你也有认真的时候。对方的名字是?……哈啊!?”
就说是高杉晋助了你这混蛋——这声音从电波彼端传来,银时瞬间讲耳朵从手机移开。
最初感觉这个住址离那个人的家很近,但是不对。那里就是他家!
“…………对方年龄多少?”
不会吧。虽然不会吧但这可是非常重要的问题。银时又开始回味“银八是你们几个之中最成功的一个”这句话。
得到的回答是十八,这才算安心下来。啊啊,太好了,发自内心这么认为。
“原来如此。总而言之恭喜你?”
为什么是疑问句。电波那方传来抱怨。
原来是与高山晋助君。果然你和晋助君在同一所学校。那句话则是意指银八的恋爱经营么。
平时分明呆滞得像死鱼,居然有这种让人羡慕的艳福。
自己和那个人会不会有同居这种好日子来临的一天呢,想到这里坂田律师不由得远目。而后突然意识到,既然晋助君和银八开始同居,何不动员那个人搬到自己的住处来?反正那里原本也是为了晋助才买下的。
银时挂掉银八的电话,继续刚才计划的行程。
“说什么胡话?银八只是入赘罢了,我不会搬家,晋助待的地方才是我要回去的家。”
好过分!!
结果不就变成和银八同居吗。这算是与小姑同居吗?简直就是后宫啊不可原谅。满腹怨言的银时将雨点一般的吻落到了那个人身上。
“不能回到我身边吗?”
“压根就没想过。”
真冷淡。
不过,既然银八在晋助君那里,今后在机场捉到他就不由分说带回家的权利,银时还是可以有的。
当然今夜好好爱他一番后会放他回家的。
今天是八月十日。
怀中的他总会在这一天回国。这一天他不会拒绝银时的邀约。
金时总是闹着说他家阿晋什么也不肯告诉他,而头脑转速更快的银时已经隐约察觉到。
这一天不仅是晋助君的生日,大概,也是他自己的生日。
也许在高杉家,八月十日出生的男子全都会被取名为晋助吧。那个家中生活的单位“晋助”都在夏日的这一天出生。
(明年开始,是否可以连同良宵也一并共度呢。)
那边的银八必然要搬用整套恋人的生日模式,年长的两位不会不识趣,一定会顾虑到他们。一切还得感谢银八吗?这么想着,银时已经侵入了心爱的人儿的体内。
一如既往与秘密主义者阿晋之间展开情报站的金时,最近战况终于有了起色。
这些日子里,阿晋似乎是搬到平日里不怎么住的万事屋了,无论金时早上几时入侵屋内,被子里总是睡着人。
尽管有时会差点被砍了,但也经常可以一起睡,偶尔还可以做早餐吃掉。
高中生的高杉君和那位危险的美术品商人都各有优异,但金时果然还是最爱阿晋了。要是能知道他的本名就好了。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幸福的不是吗。
2012.6.15
终于打完字了,回家电脑就是挂的,在本本上打字肩酸背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