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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y 18 2021

【哨向X银高】HOWLING 09 - 十年

Tags: 银是银他妈生的   枭羽薰 @ 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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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LING



走在京后山的小径上,一种混合着既视感和乡愁的心情油然而生。银时他们结束新兵训练、编入队伍后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要从京后山的无数条密道上追回叛逃天照院的松阳。在某条密道尽头的一簇篝火前,他们见到了松阳,和被松阳小心地抱在怀中、如心脏鼓动一般闪耀光芒的巨大阿尔塔纳结晶。松阳称那块心脏一样的结晶为“胧”。

如今回想起来,那次任务正是他们初次触摸到这个世界边缘的契机。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想起那些往事呢?

银时甩了甩头,让自己抛掉那些感伤又略带不祥的念头,把注意力放回更重要的地方。刚才在研究所的通话器里听到的加密语言真正的作用是换算坐标,往左挪三格是坐标偏移值,再有用于固定换算的暗号就能得出答案。暗号去那里找呢,这再简单不过了,声音的主人是黑子野。

土特产,老地方,自取——银时当时已经知道暗号条目:失物柜第五排第三格。



九、十年



解答的结果指引银时绕着密道跑下了山中小径,最终到达一个有些荒废的驿站小屋。这种驿站是为步行旅行者提供休息和躲避磁暴的落脚点,航沙船被大范围推广后,用到驿站的时候越来越少。

站在厚得足以防护磁暴的铁门前,即使集中听力也只能确定里面确实有人声。不过,已经到了这一步,确认不确认也不是很重要,银时把心一横推开铁门。

“……的扩散勉强停下来了,你可不能再乱来了。”
“这我可没法向你做保证。”
设备简陋的驿站内正在对话的两个人,发觉有人推门后立刻停止了交谈。正如银时所想,屋内的人是高杉,以及黑子野。

“黑子野,你这家伙……!”X2

虽然各自话中重点不尽相同,十年前的奈落首席搭档两人份的怒喝还是在驿站之中形成共震回荡,他们顺势瞪了对方一眼,又重新把矛头指向当前事态的中心人物。

“是你把地点泄露给银时的吧?!”如果高杉不是正躺坐着,彼此一定揪住黑子野的衣领了。

“你小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叛变到高杉那边的?!”站在门边的银时则正好揪住打算往门边溜的黑子野的衣领。

“不是高杉先生您自己说,突破研究所之后的安排全部交给我吗。当然,如果不是您突然把计划提前,春雨也不至于准备不足腾不出人选来这儿了。”黑子野笑眯眯地把高杉的责备挡了回去,又熟练地从银时手下脱身,溜到了门外,关上门之前在门缝露出半个脸补充道,“想必两位有很多话需要慢慢谈,我就不做电灯泡了。顺便一说我没有叛变过,从十年前起我就在为高杉先生做事了。”

“等等,什么人选?什么计划?怎么听起来我是才是那个备胎?而且为什么我要和这家伙在密室里谈!?还有为什么这十年仿佛只有银桑一个人被你们孤立了?不要关门啊啊啊——!”

没人回应银时的惨叫,贴门无声合拢的动作一口吞下了最后的声音,只余静默在耳边嗡嗡作响。现在,用一个词形容银时的感受——如芒在背。那个扎得他浑身难受的玩意儿就是高杉的视线。冷汗像开了闸似的哗啦啦往下流。谈什么,怎么谈?站着谈坐着谈还是躺着谈?是哦,“像个成年人一样好好沟通”这话是自己说出来的,但那是因为当时高杉要砍人啊!光是想办法见到他一面已经竭尽全力了,谁还有空闲构思闲聊话题。

……是啊,我只是想见到他,待在他身旁。


银时稳定了一下情绪,缓缓转过身,高杉的目光直直地钉在他身上,仅存的碧眼如同无机质的矿石。银时向前挪了两步,在离高杉六七步远的铁制寝台上坐下,大声嘟囔说:“先旨声明,我有得是办法从那种地方脱身,本来也不需要你帮忙。”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也不需要那么没用的哨兵。”高杉哼笑一声,别开了头,过了一阵子,明明没有与银时共鸣,却像是读透了银时脑子一般开口道,“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这几个字就像是垂滴在眼前的最上等蜂蜜,无比甜美的诱惑。你这十年过得怎么样?你究竟想要什么?你……为什么离开我?所有焦灼的情感化作言辞从银时体内想要往外涌,奔泻至舌尖却又终被他咬着吞了回去。银时转了转火红的眼珠:“我问了你会回答吗?”

“…或许会,或许不会。”

“那不就结了。我只想待在我想待的地方,你有意见?”

这次换成是高杉陷入沉默,他看着银时的脸,思索了一会儿后对现状不置可否,低头继续整理自己的行头,那是一身只有流民会穿着的暗紫色长衣和斗篷。这次,投出凝视目光的人换成了银时。驿站破旧的照明设备勉强产生的光照从侧面勾勒出高杉显得疲惫的身影——他从不在银时之外的人前展现疲态——这光景令银时想起十年前战场上的日子,轮换休息的两人独处时间。

但那扎眼的白色绷带会阻止银时在错觉里的小小沉溺。

他们偷袭了他、伤害了他、令他失去左眼,这是十年前的转送塔内银时最后一段清晰的记忆,往后的记忆都淹没在了狂乱的血腥味之中。这份不同不停地刺在银时胸口,告诉他这个高杉和过去不一样了。

不,高杉看起来变了并不仅仅是因为他失去一只眼,或是身处不同的立场,或是穿着不同的衣服。以前的他们是一对双生的灵魂,身与心形影不离,高杉永远知道他为了什么而恼为了什么而笑,他也知道高杉藏起来的零食和藏起来的伤口,可现在他甚至说不出高杉到底想做什么。银时对高杉过去的十年一无所知,这份陌路感令人焦躁到难以忍受。


正在绑紧腰间缠布的高杉的手突然被银时悄没声儿捉住,他还没来得及怒斥“你做什么”,银时已迅捷地扯开他的衣襟——就算进门时有黑子野遮掩,他慌忙合拢衣物的动作没能逃过银时的眼睛。眼前这白皙的身体是银时曾无数次拥抱过的,他熟悉他每一寸肌肤、每一块紧实的肌肉、每一道深浅不一的伤疤,可是,有一个绝不应存在于此的东西却正在高杉的胸膛之中,伴随心跳的节奏鼓动着阿尔塔纳的光芒。

银时只觉得脑袋嗡地一下像被狠狠打了一闷棍,随机肚子就真的吃了一脚,被狠狠踹飞,糊到了墙上。

“……好、痛……”
银时从墙上出溜到了地上,垂着头发出吃痛的声音。高杉咂舌合上衣服,被银时看到身体的状况在他的想定之外,或者说银时会来到这里本身就在想定之外——在吉原地下见到的坚强少年和勇敢少女,他特地让精神图景的倒噬避开了他们,他们也应该与银时汇合了才对。

可银时终究还是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时候松阳手上的东西,怎么在你身体里?”

银时的声音很低。高杉看着银时的脸,却看不见他的眼,脸上掠过犹豫的表情,没有说话。

“那是‘塔’里的天道众想追回的情报吧?你这十年里拿着那些情报都做了什么?”

“……”

“嘿,是不是卖给春雨玩了,被春雨的家伙们当成送情报的大恩人众星捧月地供着很爽是不是?还是自诩是松阳的继承人,带领一众乐高小人继承松阳未竟的心愿搞解放无人区运动?你从以前就是那样,什么事都要提到松阳,连说起我都是‘老师这么说过’。”

老天啊这是在说什么!!银时觉得自己裂成三块,一块吧吧地说个不停,一块在旁边化成惊恐的黄昏小人,还有一块在高处俯视着另外两人,咀嚼着每一个讲出口的字里嫉妒的滋味。


咣——


高杉一脚踹在银时脑袋旁白的声音,终止了银时那长串醋醋的、仿佛要绵延到无穷无尽的埋怨。“银时,和人说话的时候,看着对方的眼睛。”尽管行动看起来下一秒就会削人,高杉的声音听上去却并没有生气。

慢慢地,银时抬起头,满脸抹着委屈和不甘:“为什么你变成这样的身体时,陪在你身边的不是我……别说陪着你了,我甚至什么都不知道。我可是你的哨兵啊!”

高杉愣了愣,表情复杂地笑了笑。

“笑什么笑啦混蛋……”

“你自己看看你这张没用的脸。”

高杉的手指正要往银时脸上挪,铁门砰地被打开——“高杉先生,他们到了,该出发了!”——闻言,高杉立刻转身向外走去,黑子野爽朗的声音显得可憎了起来。

“喂!!是谁让我们慢慢谈的?五分钟都没过去是什么慢慢谈?”银时蹦了起来追出门,并立刻被迎面丢来的一团布制品噗地罩上了脑袋。扯下来一看,是一套白色的流民服装,驿站外正候着一行约二十人的队伍,三辆手摇风车载着队伍的行李,而肇事者高杉显然是从人家的行李里翻出了这套衣服。也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吧!!

“愣着做什么,不是要来陪着我吗?”高杉指了指衣服。这个人行为如此恶霸,说出这句话时表情却藏了些许寂寥,也太犯规了。银时不得已把所有抱怨和吐槽都吞进肚子,退回屋子换起了衣服。


不习惯流民衣服的穿法,让银时有足够的时间从黑子野那里压榨情报。然而黑子野也不知道高杉身体异变的原因,在转送塔事件之后高杉邀正在养伤的黑子野加入时,就已经是这个样子。这十年里,不止是银时看见的发光部分,高杉体内许多脏器也已经结晶化,结晶扩散速度明显和他使用向导能力有关系。

“虽然不清楚结晶化到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总之,一定不会是银时先生想看到的结果。我们能做的只有尽量少让他动用能力。”黑子野以医生的身份如此告诫。

“哈?那么夸张的事他还经常干?”银时指的是淹没了研究所的树根。

“做那种事需要高浓度的阿尔塔纳环境,流民有独门技术把结晶雾化保存,但获得大量结晶本身并不容易。不过早期阶段,春雨的人确实很依赖那个方法。此外,春雨的哨兵部队建立也是依靠他……”观察着银时的脸色,黑子野声音越来越微弱。虽说没有春雨成员在场,给银时的妒火添油加柴并不是什么好事。

“……哼……”银时一脸不愉快地系紧最后一条缠带,用谁也听不见的声音喃喃道,“发展到最后的样子,吗……”

他脑中浮现的是松阳称呼那块阿尔塔纳结晶为“胧”的模样。根据松阳的说法,最初的大弟子胧在天照院卧底暴露身份而遭处决,尸体被草草掩埋的位置恰好是一处阿尔塔纳喷涌点。当松阳赶到时,那里找不到胧的尸首,只剩下一块凝写了胧所有记忆情报的心脏结晶。

不过就算知道这些也并没有太多参考作用。高杉还活着,胧也并没有从结晶变回人类。




出乎意料的是,黑子野说“还有事要处理”,在驿站就和他们告别。他们跟随的队列前方挂着有杜鹃标志的三角旗帜,这表明他们是被称为“候鸟”的团体。“候鸟”光在东之国就有好几个队伍,他们以向航沙船无法去到的各个边境地狱提供技艺表演和商贩为生,每一个在边境守岗的哨兵都会期待他们的到来,成员组成一般以流民为主,但也会有因为各种原因临时加入队伍一同旅行的人,就像现在的银时和高杉一样。

队伍行进了一刻钟,银时已经判断出高杉的打算。离这里最近的边境岗哨只有半天脚程,越过那个岗哨就会进入无人区,想必那就是高杉的目的所在。

路上银时本想粘着高杉不离左右,却被作为难得的青壮年劳动力指派去协助开手摇风船。高杉似乎和这支“候鸟”的团长相识,队伍里好几个人提起高杉似乎也是久仰大名的样子,银时渐渐觉得自己心怀妒意的揣测也不是那么不靠谱。

队中几个小孩子挂在银时的船边蹭着代步吱吱喳喳时,银时注意到队伍前列一位妇人明显带着强烈的警戒心和敌意,一边行进一边时刻保持与银时的距离。其实出发前打量所有成员时他就注意到了,她是之前航沙船上那位带着未觉醒哨兵的母亲。银时稍稍向小孩们打听了一下她的情报,立刻的刀回答“几天前在京里有人托团长带上她”“说是要去奈落”“奈落有什么好的,不是听说那里全是异质者吗”“谁知道呢”。

半天路程的估算还是很准确。夕阳时分,他们看到了岗哨的城墙,队伍原地停下进行整顿。高杉说他们要在这里和人群分开,从旁边的山丘绕过岗哨直接进入无人区,接着便去找团长讨要物资,说不定他还真不是他们的外人。

就算是这个灰蒙蒙的世界,西坠的落日依旧能染红倾斜的天空。这逢魔时分,银时走近那位警戒的母亲,她吓得一激灵退了两步,银时不由得心中苦笑:“对她而言,自己真的就是魔吧。”

“你,你还想做什么。”母亲的声音十分尖利,惹得整理行李的人群中有几束好奇的目光投过来。

“唔,嗯,也没什么……听说你要去奈落,是山崎告诉你的吗?就是那个长相没啥特点的小哥。”

“……我问他孩子会被带去哪里,他说是奈落。本来我想立刻搭船出发,但不知道为什么京里突然下了交通禁令,所有民用航线都停了。听他说是有不得了的大人物要来。那个人就找到这个候鸟团介绍给我。”

“他没有告诉你怎样才能见到孩子吗?”

女性摇了摇头,突然又表情紧张地盯着银时:“你是什么意思!?我的孩子已经被你们带走了!我现在要去哪是我的自由吧!”

“嗯嗯是的没错你说得对所以拜托你冷静一点!那边的大哥我们只是在聊天而已并没有图谋不轨!”银时火速退开一米努力自证清白,双手在不熟悉的新衣兜里一顿搜摸,终于摸出了要找的那枚圆圆的结晶徽章,抛给对方,“那是我的身份徽章,里面的联络名单上有一个叫登势的老太婆,到了奈落联系她,把你的情况告诉她,她会想办法帮你介绍能留在那里的工作,毕竟那地方是个军事要塞,没有特别理由不会允许外来人口停留。想见到你的孩子,也可以找她帮忙斡旋,大概得等几年后他觉醒期结束吧。”

听到了完全意料之外的话,这位充满敌意的母亲便得局促不安:“什、什么嘛……已经抢走我的孩子了,现在又来做这种事……难道还想被我感谢吗?!”

银时任她神经质地不停自言自语,直至声音变小消失。最终,那位母亲神情复杂地捏紧徽章,向银时略略点头离去。分散的队列又重新成型,继续向前迈进,只留下拿着一大一小两份捆包物资的高杉走到银时身边。高杉十分自然地把大的一包扔给银时:“拿着。你这个计划外人员突然加入,我拜托团长把他们自己的补给品分给我了。”

“好好好,要心怀感激地节约使用对吧。”抢答了后半句,银时掂了掂包裹,能感觉到里面是水和食物类的东西。这是银时自己需要的份量可以理解,但——银时看了看高杉那捆明显小得多的包裹——在他记忆中,高杉的饭量可不比自己小。

银时心中打着鼓跟上高杉的步子,高杉也一脸若有所思,走出一段路后开口:“那位妇人,我认识她。半年前她来春雨求助,知道求助的条件是孩子要加入哨兵部队,她就连夜逃走了。”

“这样啊,我还以为我那水性杨花的向导会稍微帮忙引导一下那个可怜孩子呢~”银时用被醋意泡过的夸张语气大声逼逼。

“怎么可能,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更何况,我要完成想做的事,已经无暇顾及有没有别的人倒在路边了。”自嘲在高杉脸上稍纵即逝,“你呢?银时。那些就是你想做的事吗?”

“啊?”

“帮失散的亲子团聚,真是赚人眼泪啊。听说你还义务引导会被筛掉的人,义务教授好几个初级班,你就是为了做这些才甘愿留在奈落,乖乖地被人圈养,老实地充当天照院的实验动物吗?”

高杉言辞中似乎带着挖苦,表情却浮动着愤怒。银时静静地看着他:“你的情报网真闲啊,连这些也向你汇报。”

“关于你的情报我全都知道。”

“哇哦~好厉害耶~!(棒读)那么无所不知的高杉大人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吗?”银时猛地迈前一步截停高杉的步伐,两人紧密的距离足以让他们亲吻,昏光中却没有丝毫亲密的空气流动。高杉僵着身体像是等着承受银时的攻击,银时只是小心翼翼抬手揽着自己向导的脖子。“痛吗?”他问,拇指轻轻摩擦着几天前他留在那里、尚未痊愈的咬痕。

回答是一个摇头。高杉发觉自己不自觉地倚向银时的手,仿佛那掌心的温度带有引力,他很努力才让自己不要这么做,至少不要是现在这个什么都还没完成的时候。

“为什么不和我共鸣?”在研究所一起战斗时也好,现在也罢,高杉完全没有过共鸣的接触,银时直视他的眼睛问,“你就那么想要抛开我吗?”

“拒绝和我共鸣的人是你吧。”

原来那个精神破碎的感受不是错觉啊——银时仰天,随后又低下头:“……你知道,我是不可能拒绝你的。你究竟在害怕什么啊高杉,这一点都不像你。”

这一次高杉避开了银时的视线,两人之间填满了沉默。他们从小就闹在一起,熟悉对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下的心思,契约之交后感官互换更如同呼吸一样理所当然。而现在他们只能用皮肤交换温度,用笨拙的言语交换心中的念想。银时叹了口气,正面回答高杉最初的问题:“我只不过是无所事事的时候做一做手边能做的事罢了。再说了,见不到想见的人的滋味,我可太清楚了。”

“你就没有想过逃走吗。”

在红光逐渐淡去的天空之下,银时挠挠头小声说:“狂化的时候虽然没有记忆,假发啦辰马啦也在拼命瞒我,让人觉得不配合一下对不起他们的一片苦心,但狂化了的人会做什么,那不是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吗。我不认为我有资格逃避惩罚,毕竟我……”

高杉睁大了眼睛,猛地抓紧银时的衣服像是要阻止他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可话语如奔流,一旦开始流动并不会轻易止歇——“毕竟我才是杀了松阳的那个人吧。”


啊,终于讲出了口,十年来囤积于心底最深处的疑虑和无迹可寻却又无处不在的负罪感,从他浑身是血地在转送塔外醒来的那一刻起便不停歇地苛责着他。如今它们终于化作一个字又一个字的语句,从银时的心底吐露在了高杉的耳边,尽管没有任何事情得到改变,心中肆虐的痛苦沙暴不可思议地就这么静了下来。银时并不知道自己此刻露出了什么表情,但高杉用力拥抱住了他,太用力了以至于他脖子痛,这份疼痛是比什么都令人安心的确定答案。

“那不是你的错……”过了很久,高杉终于松手,咬着嘴唇这么说。

“这也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有必须做的事了。”银时偷偷看了看高杉的表情,鼓起腮帮以示不满,“喂喂,银桑把能说的全都说了,你也多少展示了一下诚意啊高杉同学。你究竟想做什么?”

像是回应银时的问题,高杉回首望向远处的岗哨和附近的山丘,在最后一束日光沉没之际,他的眸子闪耀着光辉,仿若掉落在大地的第一颗星星。

“我啊,想要毁灭这个腐朽的世界。”
“这算啥?中二病的诗兴大发吗?”
“随便你怎么想。”
“好啦天都黑了快走啦。”

一把牵住高杉的手,银时走在了前头。
这个世界之中,月光足以穿透云层的机会少之又少,不使用辅助照明工具的话,夜间的野外行军对哨兵之外的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要偷偷绕过边境岗哨的他们没有火把的选择,银时现在是两人唯一的眼睛。

“一定要拉好我的手哦,步子跟紧哦,不可以乱捡东西吃哦,像你这样的小不点等下一个不小心滑下山坡可怎么办。”

“烦死了,你是假发吗。”

“不是假发是银时!”

身后传来的呵呵轻笑让银时感到体温上升。手心传来的温度,手指握紧的轮廓,全都有着和梦中的思念不同的质量。这不是梦,不是十年岁月里夜夜渴求而不得的幻影,这一次他绝不会再放手。



2021.7.17



后记:
写得巨痛苦,一直在和银时搏斗,他完全不肯接受话不说清楚就推剧情。
如果银时没有来,高杉原定的计划是混在候鸟中进入岗哨,从岗哨那边偷渡出去。
  • quote 2.枭羽薰
  • 其实还没有完结,只是后面部分的结构还在反复推敲于是一不小心就放置了很久。虽然我也觉得好像结束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心虚捂脸)
  • 2022-1-17 21:42:57 回复该留言
  • quote 4.枭羽薰
  • 感谢观看0v0
    后续还在憋和做大修,如果有机会出来的话,可能是直接收录进本里,大概……TVT
  • 2022-4-23 2:35:29 回复该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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