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ices

写给雨之响的guest，涅涅说可以发了(0v0)
内容选取的时间线是银时丢下尾巴哭跑（？）后高杉寻找银时的那段日子中的短暂片段。
完全没有银时出现。但是银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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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男子为求一宿，叩开了一间废旧的佛堂。佛前没有长明灯，怕是早被窃走，佛堂中央一团火光昭示着先来的客人。火堆旁围坐两人，一人苍白浮肿体态巨硕，一人骨瘦如柴腹胀如鼓。男子小心靠近，见二人没有驱赶，也坐到了火边。

在柴火的噼啪声中枯坐不知多久，有人提议讲讲自己的故事打发无趣的长夜。苍白的人先开口：“我在村子掌管历年祭祀求雨。听闻某地有人扎制刍狗栩栩如生，去求得那刍狗祈祀。一年细雨润物，二年天河倒泻，三年水淹百里，千里无一户。”

“我故乡的惨事也因刍狗而起。”枯瘦的人接话道，“听闻有刍狗扎制得活灵活现，我们将它供入泛滥的山洪。后三年滴雨不落，山川鳞裂，饿殍遍地，人人食土而亡。”

话音落，两人森森的视线投向男子，起身将他围住。男子心知遇到了溺死鬼和饿死鬼，大喊放过我。这时，佛堂的破门再次传来哐啷声。

闯入的是一位美艳的贵人，绣兰的暗红华服衬出他翠绿的眼和泛紫的黑发，还披着一件浮夸华美的白狐皮草，仔细数来有整整八条尾巴。佛堂外还下着大雨，他却无半分湿衣。

“喂，别打断第三个人讲故事。”佛堂景象怪异，来者却满不在乎，水鬼与饿鬼向他扑了过去，小小的堂内响起一声叹息，两个鬼瞬间不见踪影。男子想道谢，反倒被命令“快讲”。

男子望着贵人深潭般的右眼，小心地说：“我本是制作祭器的匠人。一日在山中被一只白色狐狸窃走枣糕，我追上去，狐狸竟讲了人话，说作为一顿饭的代价愿给我的手施法。那之后我扎制的刍狗都如活物一般，会摇尾会扭身。
“可是我的刍狗供不应求只过了一年。那之后但凡祭祀的刍狗由我所扎，当地必有大灾，非旱即涝。因此我也……”男子看了看贵人，又低头看看自己，他胸膛处被剖开一个血黑的窟窿，那里的心脏早已被生生挖走，“原来我已经为愤怒的村人们所杀。”

说完男子伏身大哭。来者沉吟片刻道：“你做的刍狗是何模样？”

男子擦干眼泪，抓着佛堂的白杆草开始扎制，几束草在他的指间穿插塑形，很快有了生命。来者接过小小的刍狗，从自己的八尾皮草上拔下几根绒毛，结在刍狗尾部，那刍狗不仅能扭动身体，更是飞了起来，绕着贵人纤长的手指上蹿下跳。贵人看着草编的小狗，原来清冷的眼神也柔和了几分，轻笑道：“倒是挺可爱的。”

谢谢你，谢谢你。男子终于停止了哭泣，逐渐消失。破旧的佛堂也不再存在，不过是一丛蒿草。

雨停了，天边映出一弯彩虹的浅笑。高杉叹口气：“怎么随便歇歇脚也能遇上在轮回门口迷路的孤魂野鬼。”小刍狗依旧很起劲地在他脸边蹭来蹭去，他没好气地伸出手指弹它一下：“都怪你这笨蛋胡乱标记气息，害我找错好几次。”


2023.3.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