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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nuary 23 2021

【哨向X银高】HOWLING 07 - 坂田银时的向导其人

Tags: 银是银他妈生的   枭羽薰 @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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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中涉及到的哨向设定:
哨兵塔总部-全世界所有哨兵和向导管理机构的总部,它独立于所有国家政体,不参与代理战争,只管理和哨兵向导有关的事务。



HOWLING



“我已经懒得骂你了。”
桂在天照院的特殊隔离室内见到银时,直接讲出这句话。接到消息时,桂正好受邀在京里开安全会议,一直忙着在全国搜寻春雨的他被催了许多次参加会议,终于被催得不耐烦参加了这一回,结果就撞上这幺蛾子。在赶往天照院的路上桂读了山崎的报告,觉得自己要裂开了。

“我才想骂人呢,你多管闲事害新八神乐被卷进来了。”两腿翘在桌上的银时大大方方地讲着听上去仿佛很有道理的歪理。

桂想了想现在的局面,也不和银时斗嘴,叹口气问:“那,怎么办?”

“我已经反复说过了,他俩和高杉没有任何接触,山崎也愿意作证。你先想办法把他们弄回去。”

“我问的是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就这样了。”被守卫催促着该前往研究所了,银时起身离去,迈出铁门之前他停步侧回半张脸,“假发,‘十年前’发生的事,你一定还有什么瞒着我吧?”

“不是假发是桂。”桂注视着银时无表情的侧脸,慢吞吞答道,“我知道的事全都记录在调查报告上了。”

以同样的眼神打量着桂,银时意味深长地哼了哼,守卫再次催促起来,于是他随意挥挥手,末了留下一句“新八跟神乐就拜托你了”,就此被押解离去。



七、坂田银时的向导其人



自从在船上被迫与银时分开,新八与神乐已被囚禁了快两天时间。在两个人的不安到达临界点之前,桂和伊丽莎白推开了关押他们的房间,两天来第一次见到的熟悉面孔让两个孩子呼出松下一口气——具体表现成这位战时参谋总长被他们拎着领口激动地糊在了墙上。

“新八君,领队,我知道你们很想念我,但能不能换个更温和的方式?”

“谁在想念你了!快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桂被两个孩子一齐的吼声震得头晕,还好伊丽莎白用写字板劝他们冷静,这才总算不用被摁在墙上质问了。坐下后,桂清了清嗓子:“你们的事我已经打完招呼,手续确认完成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不是解释这个阿鲁!”神乐焦急地站起身,“阿银呢?我听这里的看守说,阿银会被关在这边,永远不能出去,也不能回奈落阿鲁。为什么!?”

桂的表情沉了下来:“高杉是目前唯一的特A级通缉犯,按照规定,和他有过接触的人需实施B类管控,如果是哨兵或者向导的话,是不得擅离奈落和无人区値岗哨塔。”

“银桑不是本来就被这么监控着吗?”新八不服气地打断他。

“……银时不一样。”桂难得吞吞吐吐,“总之,永久囚禁这种事我决不会让他发生的。你们先平安回去,银时也能安心些。”

“桂先生,那个叫高杉的人究竟是什么人物?为什么只是见过他的人都要这么被戒备?”

“只有这件事,我不能告诉你们。”桂淡淡地回答。

“可是!……可是,他和银桑关系很深的吧?”新八说着,回想起了银时狂化时的模样,“我们想帮助银桑,虽然我们这种没法独当一面的搭档也许什么都做不了,但我们想成为银桑的助力!”

“所以,只要是和阿银有关的事我们都想知道。不明白的话,一切都无从开始阿鲁。”

桂安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两个稚嫩又诚挚的脸庞,良久,他向伊丽莎白点了点头。伴随短暂的眩晕,新八和神乐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空旷的空间,四周有高墙一般的白布垂下,空间的中心则有两条天柱似的、穿着脚蹼长满腿毛的巨腿。新八觉得自己已知道这是哪儿,并决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故都不可以抬头看。

“这里是伊丽莎白的精神图景,在这里谈话不会被窃听。但我还是要再问一遍。”桂变换了一下坐姿,严肃地说,“一旦你们被人发现知道了刚才问的事,你们今后就会失去仅有的一点点自由。不能请假去附近的节点城市玩耍,甚至去商店街也必须有特别公务许可。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假发少废话了快点讲正事阿鲁。”

秒答的神乐和表情坚决的新八,看着他们,桂苦笑着点点头:“高杉他啊,是银时的向导。”

对比神乐的吃惊,新八则是感到“果然如此”的确定,却又莫名地回想起不久前偷听到银时和桂的对话时,银时那句“亲手砍了他”。

“此外,他还和十年前的转送塔事件有密切关系。”

“诶??可是,十年前的事件,不是因为吉田松阳吗?”

“那是政府给出的对外说辞,他们不希望有太多人知道高杉的存在。我们的老师吉田松阳确实和事件不无关联,但最终他们认定是高杉在那次事件里获得了足以颠覆世界的情报。更何况……”桂以富含深意的口吻说,“高杉确实是那场灾难的凶手。”

“凶手……是什么意思阿鲁?”

“等等,在那之前他是个向导吧?向导怎么会上战……”新八话到一半语塞了,因为在聚落都市的那场战斗正是他自己亲眼所见。

“那家伙的情况比较特殊……”
带着些许苦涩和些许怀念,桂开始向两个孩子讲述起来。




被注射过合成向导素之后,银时老实躺进了精神图景读取机上,这玩意儿和上次实验相比又改装了好大一堆。虽说天照院一直在尝试破解他的精神图景且一直不成功,但被机械的外力拆解精神屏障的感觉依旧非常令人讨厌。

那会让他做噩梦。

有时会梦见幼年不愉快的日子,有时梦见狂化时那些不可控又光怪陆离的世界,但其中出现最多的还是高杉的死,一次又一次,各式各样的死法。只有这一点,是接受实验的过程中令银时难以忍受的。

一想到高杉,他又忍不住回味起了残留在齿间的血的味道。是因为高杉的味道吗,还是因为久违地与高杉交手了吗,这次落入的梦境并不糟糕,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美好,他梦到了训练生时代那场与高杉最珍贵的一场比试。



*



木刀弹飞向空中的同时,作为裁判的桂也喊出“胜负已分”。不同于往常,这回的决胜一击命中了高杉的手腕,状态绝佳的银时挥刀的力量弹飞武器的同时,将高杉带得一个趔趄向前倒去,银时条件反射“哇”地向前一步搂住他。

“手!手没事吧?!我刚刚那一下很用力耶!”

“我没事。”

刚输了一局的高杉不悦地咬紧嘴唇想推开银时,对方纹丝不动,很显然只要银时不愿放手他就不可能挣脱,无奈之下高杉只能把藏在另一侧的右手举起给银时看。

“果然肿了……”银时用左手轻轻按压,虽然高杉痛得皱眉,但摸起来是没有骨折,关节似乎也还好,“这几天应该没法握刀了,你老实点休息几天啦,小不点。”

“吃到你的正面一击没有骨折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高杉轻描淡写地暗示了上上次和银时对决造成的肋骨骨折和在上次的锁骨骨折,给了银时良心一发暴击。看银时像被训斥的大狗一样耷拉着耳朵松开对自己的拘束,高杉噗嗤笑出声,抬起另一只手揽住银时的脖子,让两人的额头轻轻相碰,“我去去就回来。”


说完,高杉自己向场边端着各式急救物品的伊丽莎白走去。一旁的桂也看准时机来到银时身边。

“你也真是不容易。”

“别说了,假发,这个时候安慰的话才伤人。”

“不是假发是桂。虽然不是想安慰你,不过作为一个哨兵,确实没人能做到每天把自己的向导弄得遍体鳞伤…哦噗!!”
桂话音未落已被银时击沉入地。

“这确实不叫做安慰,是落井下石!!干嘛把别人说得像在家暴似的!!”

“冷静,银时,同为哨兵我只是在表达体恤。”桂镇定地辩解,尽管他人有四分之三都在地面以下。

“请问你说的哪个字听上去有半点体恤的意思??”


和桂较真实在太过于累人,银时一脸头痛的样子坐到了地上,盘着腿眺望正在接受治疗的高杉。桂仰头看看银时,又跟着远眺高杉,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高杉的左颊贴着药布,衣领之下现在也有绷带裹在他的脖颈位置,在奈落这种阿尔塔纳丰富的节点城市,再搭配上针对哨兵研发的医疗技术,伤口的复原速度是很快的,饶是如此也还是追不上高杉伤口增加的速度。

然而,伤这种东西并非仅仅表现成流血的模样。
对每一个哨兵而言,与自己灵魂相交的向导就仿若自己的半身。在这个对哨兵过于残酷的世界中,与半身共鸣的喜悦和安宁是哨兵最值得珍惜的宝物。新兵的危机应对训练第一课,就是向导面临危险时哨兵如何保持冷静。即使知道只是训练,那时候的桂也难以忍受目睹自己的向导遇险的苦楚,更遑论要亲手伤害他。

银时和高杉两个人都选择了这条修罗道,满身疮痍也仍在前行。桂在心中感叹这两个幼年好友太不让人省心,但他无法责备任何一方的选择。


“尽量速战速决如何?”桂提出一个很稳妥的建议。

“我也想啊,不如说一直在这么做。但是那个家伙~~~!”银时说着说着就抱住了头,“他为什么那么拼!为什么每隔一天他就能想出那么多古怪的技战法来继续花式作死!?我这边要不下杀手、不能把他打残的同时还绝不能输给他,已经很难了,再要手下留情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毕竟他可不是随便哪个犄角旮旯里长出来的小不点,他可是过去能和我打成平手的那个高杉晋助——银时喃喃道,末了又再补充一句“虽然人并不高。”

“他和你还有教官约好的是胜你一场吧?”

“没错。在新兵训练期结束前,只要胜我一场,教官就会同意他和我们一起上战场。”说到这里,银时表情有些扭曲,“怎么能让他一个向导去战场和一群哨兵打,教官根本疯了。”

觉醒后的哨兵几乎就是为战斗而生的,而向导并不是。在桂看来,能够与现任奈落首席哨兵的银时正面对战的高杉,至少也有普通哨兵实力的水准,作为一个向导他在背后付出的努力已经到了常人难以理解的程度,桂不愿意看着这份努力白白化作水泡。思索了一阵子,桂试探性地问:“银时,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

“高杉过去的实力与你不相伯仲,现在也能和你一战(虽然每次都输)。离训练期结束还有半个月,他也许还有机会?”

“我会把所有让他上战场的可能性都碾碎。”突然压低的银时的声音像是野兽威吓的低吼,转头看向桂的朱眼深处闪烁着不稳定的暗光,“假发,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他现在还能活着是因为我不想杀他,到了无人区的战场上,四周所有人都是以杀人为前提在战斗。就算能侥幸赢我一场,去了那种地方他也只不过是送死而已。”

桂在心中默想,要我赢你一场也不是太容易的事。

“再说了,觉醒前和我打平手有什么意义。哨兵在觉醒前和觉醒后根本是两种生物,你也有体会吧。”得到桂赞同的点头,银时夸张地叹了口气,“真是的,高杉那个笨蛋,这种等同于自残的事他到底想做到什么时候。”

也不是不理解银时的焦躁,但这话也说得着实有些过分,桂刚想开口为高杉说几句。


——“那当然是等到你别再因为随便一点意外就狂化的时候啊,笨蛋银时。”

五十米开外的格斗场边,高杉远远地瞪了一眼正在说自己坏话的两个好友,在这个距离听见他自言自语的话音对两个哨兵来说不是难事。而高杉明显是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后才接话,看来是他共感了银时的听觉偷听了这段损人的闲聊。嗯,不愧是高杉,这种有违公序良俗的行为他做起来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桂发自心底认为自己的向导不是高杉真是太好了。

“你什么意思?”银时站起身。桂心想啊啊他们又开始了。

“如果我不跟紧你,放任你自己在战场上狂化,不用多久你就会完蛋。狂化之后无论有多强,也不过是失去理性的野兽,保持理性的敌人有的是办法狩猎你,就是这么简单的意思。笨蛋银时!”

“哈?!你说了两次笨蛋,说别人是笨蛋的家伙自己才是笨蛋!”青筋暴起的银时完全没注意到这是一记完美的回旋镖,“说到底你干嘛那么高高在上把自己讲得举足轻重啊低杉君,一不小心会狂化这种小时候的事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最近几年压根我就没再犯了,才不劳你费心好吗?”

面对银时一顿连珠炮,平常总会还以颜色的高杉现在却只是眉头皱作一团,侧过脸去小声自语说“……原来没有自觉吗……”,随即转身离去。


“……呃?”平日里两个人吵架总是有来有回,这突如其来的冷淡回应顿时令银时手足无措。

“刚刚是银时你的错。”不知何时桂已从地面脱身,站在银时身后给出客观裁判。

“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银时习惯性的嘴硬此时也少了七分底气,远处正在拾掇急救用品的伊丽莎白忽地咕唧一下举起对话牌,上面写着【看来坂田你自己确实没注意到,你在感受到危险时精神状态就会不稳定】。

“是这样吗?最近几年也有过吗?”银时这次是真的惊愕了。

【三个月前的怪谈大会就有过。我不是你的向导,只能察觉到一点异常感,但那应该就是他所说的狂化没错了。】

“但是,什么也没发生,我甚至没感觉……”

【是他巧妙地调控好了你的情绪和精神状态吧。】

“…………”

“不要沮丧,银时君。高杉好歹也是现任首席向导,你发觉不了也不奇怪。“

“你这根本不算安慰。还有你干嘛讲得一脸自豪啊!”银时恨恨地看了一眼在试图为自己鼓气的桂,再次抱着头原地蹲下,“啊——!!糟透了!!”

根据桂自己长年和这两个家伙打交道的经验,让银时对高杉说出“对不起”三个字是没有可能的,所以他才会这么烦恼吧。一线微笑浮上桂的嘴角,但很快又被凝重的心情抹去。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好友,他们在修罗之路上蹒跚前行弄得自己伤痕累累,就连陪他们一路走来的桂也痛心无比。他无法责备他们,因为真正该为之负责的,是即使在这个状况下也不肯放弃这对最强战斗力的代理战争。




入夜时分,不想回宿舍的高杉躺在实战训练场边的小土山上,呆呆地望着无人区的层层黑云进行自我放空。他这两天来,训练课都坐在银时的对角线上,吃饭在食堂和银时至少隔五个桌,晚上则是去值岗室顶替这两日值夜班的人,顺便就在那边过夜了。今天体能训练结束时,银时那个哀怨的眼神让高杉开始反思是不是做得有点过了。毕竟,自从觉醒期结束两个人交换契约成为搭档和伴侣以来,他们还没有过这种刻意的分离——哦不,甚至在进入觉醒期之前,他们已经是成天腻在一起吵架、打架、你追我赶的距离。

比起苦心不被对方理解的不甘,现在是寂寞的心境更胜一筹。

还是回去吧。心中浮起这个念头,高杉用手肘撑起上半身准备站起来的同时,突然感到背后一团毛茸茸软乎乎的温暖——银时的巨大银狼在高杉要起身的瞬间悄无声息的从背后团住了他。

“!!”
被大狼的大尾巴向后一扫,高杉的上半身又倒回了白狼肚子上,看着眼前的大狼把鼻子埋进自己颈窝蹭来蹭去还发出幼犬似的咕哝声,高杉有点想笑。他抬眼朝训练场入口看去,银时果然半个身子藏在门后正持续向高杉递送哀怨的视线。

高杉开始觉得和这个家伙置气的自己反倒像个傻帽。


“不生气了?“窥探着高杉的表情,银时小心地问。

“你说呢?”高杉笑着反问。

见状,银时迈着碎步嗖嗖地凑了过来,挥着手把自己的精神体嘘走,然后迅速取代了大狼的位置从背后抱住自己这个两天不让碰的向导。俯视高杉的脸观察了一会儿,他说:“我看没有了。倒是你干嘛露出特别遗憾到的表情啊混蛋,区区毛茸茸还比不上阔别两天的银桑本人吗!”

“啧,被看穿了。”

“好歹否定一下!”

抱住高杉的双臂更加用力了,埋进他颈窝里鼻尖的从巨狼换成了银时,尽管软乎乎的狼毛靠垫变成硬邦邦的肌肉是挺可惜的,但这熟悉的体温和气味带来的安心感比什么都叫人珍爱。

“高杉,这两天你就不觉得寂寞吗?”

“多少有点吧。不过倒是利用这个机会尝试了一下共鸣的最远距离,比值班室更远就不行了,大约三百米左右。”

“呜哇……所谓向导不是共情的生物吗,不是应该更感性点吗,你怎么回事?”

银时的评价被一笑置之,高杉接着说:“然后我在想,你为什么会是这种体质呢……”

这种体质指的是银时极易狂化的状态。银时放松了双手的拘束让高杉躺靠在自己腰间,一边回忆一边说:“听松阳说,他在无人区遇到我的时候,我还没觉醒但却处于狂化状态。觉醒前的狂化和哨兵能力以及精神体无关,是求生欲激发了身为哨兵的潜能,表现成狂化的样子。这些都是松阳的说法,我对那些日子的记忆只有能吃的和不能吃的。”

也许是孩童时代太习惯于狂化,现在才会很难控制吧——银时随口讲出对自己身体状况的猜测。

“嗯,我听老师说过和你相遇时的事。”

“他连这些都跟你说了?”

“在成为你的向导的前一天,他亲自找我谈的。不过,我指的不是这件事。”高杉仰头注视着银时逆光的脸庞,伸出没有负伤的左手轻抚他的脸颊,“为什么,是你……”


很快地,高杉从凝望自己的那对朱色深处看到被点燃的热量,他明白自己在对方眼中亦是如此,两日的短暂分离给他们之间带来更强烈的渴求。糟糕这里是露天训练场,这种念头在产生的瞬间就被结合热的火苗烧得只余灰烬。

银时熟练地轻轻将怀中的人放平,一翻身覆在高杉之上,自己的影子完全遮盖住了高杉的画面令他愉快地从喉咙深处发出笑声。高杉主动抬头索吻,银时性急的双手在褪去他的衣服时没有忘记保护好他受伤的右手。漫长、浓密、粘稠的吻结束时,高杉却突然灵光一闪地大喊“我想到打败你的办法了”,把银时气得用力在他脖子轻咬了一口,换来一声痛哼。

“这个时候只许想着我。”
“我确实在想着你啊,一直如此。”
面对银时的不满,高杉微笑着回答,随之而来的情欲融化了一切可称为边界的距离,涌潮一般将他们吞噬。




那之后又过去几日,高杉的手恢复到可以握刀,银时不得不再次开始与自己向导决斗的苦修。

然而,这一次却很是异常。

以击飞武器为目的的对撞,被巧妙地卸开了力道;瞄准颈动脉的侧击,被完美地闪避。银时挥出的所有制胜攻击,全数被高杉以一个绝妙的时机化解。不对劲,这太奇怪了。哨兵的强大来源于他们超常的感官情报与身体高度统合后形成的敏锐直觉,以及由此带来的普通人无法企及的反射能力,无论高杉在长期的比试里对银时的战斗模式多么烂熟于心,这种快速反射早已超越普通人类的生理极限,高杉绝不可能在这方面有胜算。

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

脑中的警报蜂鸣而起,高杉的下一击必定是他最擅长的突刺,银时下意识地驱动身体闪躲的同时,高杉腾地改变了举刀的架势,一记凌厉的袈裟斩向银时空不设防的右手挥劈而至。

木刀被扣打至地面的清脆响声在空旷的格斗场内回响。这电光火石之间的优势逆转令负责裁判的桂也目瞪口呆忘了喊出胜负已分四个字。

将手中的木刀抵在银时的喉结上,高杉扬起眉头,开心地笑起来:“虽然输了快三十场,这第二百四十六次比试是我赢了!”

“慢着慢着,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好像预判到了我的动作?明明是个小不点却预判我!?”

“和身高有什么关系。”高杉收回木刀,白了银时一眼,“准确地说,我借你的五感预知了五秒后的未来。”

“哈?”银时陷入了宇宙状态。

“老师不是讲过吗,能力卓越的哨兵之中有人能预知未来。这次我尝试把你的感官发动到最大,没想到真的成功了,虽然也就五秒,倒也够用。”

“为什么我自己看不到啊。”

“银时你啊,太过于依赖直觉了。”
就像野生动物一样很有你的风格嘛,高杉嗤嗤地笑着这么说,墨绿的眸子里闪耀着银时许久未见过的光。桂跑了过来,开始跟高杉商量起了往后的详细对策,诸如在战场上如何隐藏向导的身份,阵型上该如何以他的安全为重。这些详情都进不了银时的耳中。

看着眼前雀跃得像个小孩的高杉,银时回想起这个不可能完成的挑战最初被发起时,是这个家伙揪着自己的领口说“我想成为和你对等的存在”。后续还有太多麻烦的细节需要考虑,但现在能再次看到高杉这个笑颜,好像一切都无所谓了。从这个意义上讲,这一次比试银时输得彻彻底底。





桂讲述的一切就仿佛天方夜谭,却足以解释地下城市发生的那场战斗所有怪异的细节,新八不得不信。

“那之后高杉与我们在同一个编队上了战场,有他在身边,银时可以理智地维持最大级狂化状态。不知是不是战果起了反作用,结果在转送塔那里,高杉被来自哨兵塔总部的人偷袭。”桂顿了一顿,继续道,“因为那次偷袭,他出于自保用能力污染了整个转送塔内浓厚的阿尔塔纳,当时在塔内的几乎所有人,包括在场的我们的老师,都死了。活下来的只有银时和我。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

新八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才好,神乐眨了眨眼问:“假发,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们?”

“……为什么领队会这么想?”

“阿银跟他战斗的时候我看到了阿鲁。阿银砍中他的那一下真的很重,把他胸前的衣服割开了,虽然斗篷扬起只有一瞬间,我还是看到了。”神乐用手指着自己的心窝,“那个人,这个位置的身体就像阿尔塔纳结晶一样。”

“…………”

“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阿鲁。”



*



樱花一片一片飘落,高杉呆呆地望着漫天落英,向导的精神图景本应具有恢复心神的效果,他本人现在却只觉得心烦意乱。

那个时候感觉到的不信任和拒绝确实来自银时。尽管战斗时他仍能共鸣银时的感官预知未来,但银时却拒绝他阻止狂化的安抚。高杉自己巧妙地避开了反冲破坏,却令银时的精神屏障因此破碎,导致狂化加剧。“能够保护哨兵的向导不一定是强大的向导,而是哨兵信赖的向导”,恩师说过的话又一次在高杉心中响起,他自嘲地笑了笑。

身边传来脚步声,高杉切断与精神图景的连结,他认知的四周变回了春雨的舱房。走近舱房的神威看了一眼高杉,大大咧咧问:“怎么,晋助你还在为之前的事消沉啊?”

“…………你自己呢?”高杉不高兴地撇撇嘴,岔开话题,“和妹妹第一次见面感觉如何?”

“没什么感觉。什么时候她能变成值得打一场的对手时,我再去见她。告诉她,妈妈是因她而死这件事。比起那些,时间到了,该出发咯。”

高杉应着站起身时,发现手边的感触有些异样,原来是一片花瓣,自己又不小心把精神图景的东西带进了现实。他握紧花瓣,披上斗篷,大步走向自己早在十年前就选择的未来。



202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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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谈
哨兵的预知能力并不是我的独创,是在搜各种哨向介绍时看到的某一个既存设定。
个人对银高的一个执着点是一定要高杉和银时一起上战场,到了哨向世界观里这一点变得需要花很多心思来合理化,这一过程非常有意思。

为了银时的名誉要说一下,他也会自己动用感官的!!并不是全部交给高杉自己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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