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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vember 28 2023

【银高/虚高】乌鸦与绝望的种子

Tags: 银是银他妈生的   枭羽薰 @ 21:5

以前发在AO3上的炼铜小妈文学。
全是作者的醒脾凝聚体,警告见粉红兔子。
其实比粉红兔子警告的还过分。
收到很多好友的“这是什么玩意儿”评价。
造成不少“被恶心到了”的背后抗议。
但是涅师想看所以在博客再发一份,YEAH——

慎点。
叠甲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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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之幕 开花
银时还记得高杉来到这个家的情景。听闻家主松阳将要收养第二个孩子,八卦心切的家仆们总忍不住开始向现在家里唯一的养子银时投来各种闲话,类似“家主大人大病一场以后终于对继承人的事要上心了吗”的话不绝于耳。由于听得耳朵生了茧,向来对这种事无甚关心的银时倒是对即将到来的“弟弟”很有兴趣。送迎的队列莫名地豪华,他看到队列里那个漂亮的男孩子,年纪比银时小不少,根本还是个小不点。带着好奇心和恶作剧心理上去戏弄,却没想到对方不是什么小绵羊,而是幼狼。被高杉反咬之后,两个小孩你来我往地打了起来,直到大人们把他们分开为止。

自知自己以大斗小有些理亏,当晚银时偷偷跑去高杉的房间想道歉,正巧撞见清冷的月光下那个俊俏孩子只穿一件襦绊,一个人缩成一团默默流泪的模样。

对这么一个孩子孤身来到陌生地方的不安感到理解,同时又被月光下他紧咬嘴唇绝不哭出声的美感所震慑。这就是银时最早的关于高杉的印象,那一年银时十三岁,高杉八岁。

那一晚银时安慰了高杉,把高杉抱在怀中轻轻拍他的后背,和他睡在同一个被窝。从那以后,高杉就一直和银时待在一起,在家中他们形影不离。因此,虽然松阳大病康复后变得不像过去那样经常陪伴、教导银时,甚至是在疏远他,有了高杉的陪伴,他也并没有感到孤单,仅仅是对松阳的变化保留着一丝迷茫的不安。那时他试图把这种不安解释为仆人们八卦继承人的原因。

高杉不能离开家门,原因他们都不明白。但松阳会安排他们学习读写,银时也自然会被抓着一起学习,虽然大不乐意,但能和高杉一起也挺开心。直到两年后的某个下午第一次知道高杉来到这个家的真正原因为止。那天他们正在一起抄写字帖,话头是怎么开始的已经无人记得,但说起为什么高杉会来这里时,他回答“我是来做这个家的新娘的”。

银时至今仍记得那个下午和煦的阳光和轻柔的微风,高杉已经十岁了,却并没有比刚到家时长大多少,圆圆的脸颊依旧像个孩童,身着花蝶飞舞的单衣和一件浅葱色的打褂,他的鬓角留得很长,碧绿的大眼睛总会在对话时认真注视眼前的人。对已经十五岁的银时来说,还没变声的小高杉简直像个可爱的女孩子。

“新,新娘??你确定你没搞错?”银时扶了扶自己掉下去的下巴,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最初,父亲留下欠债死去的时候,老师来过我家好几次,都和追债的人提起过要收我做养子的事。”称松阳为老师是高杉的习惯,他这么一说让银时松了口气,然而凡事都要听到一个转折句,“但是有一段时间老师音信全无,听说他重病倒下了。之后不久,就有中介人来传话,说让我进入这个家做老师的新娘。”

这个最终回答令银时心头罩上一层黑影,连落在走廊边的明媚日光也不再美好了,他一脸无趣地嘀咕:“还新娘咧,小不点知不知道新娘是做什么的啊。”

“?”高杉从字帖上抬起头,一脸困惑,“不是念书习字吗?”

银时以头抢地。
“我不也在念书习字吗!!我可不是那个劳什子新娘——!”

高杉一脸惊愕发现一直以来的认知似乎真的有错,他震惊的样子让银时心情迅速上扬。一个坏点子从银时心头滑过,他坏笑着挪到高杉身边:“我来教你吧,关于新娘子要做的事。”

旺盛的好奇心是这个时刻最棒的助燃剂。高杉老实地遵从银时“转过来”的要求,面朝银时正坐,丝毫不明白银时用意地抬头,太过可爱的模样让银时忽略了耳边响起的恶魔脚步声。

“闭上眼睛,等我说可以了再睁开。”
乖乖闭上眼坐在银时面前的高杉仿佛一个惹人怜爱的洋娃娃,银时紧张地双手抓住高杉肩头,慢慢低下头,亲吻他的嘴唇。

最初只是简单将嘴唇重合,高杉的唇就和银时想象的一样柔软。他开始吮吸、舔舐,高杉不适地扭动了一下身子,正张口要问究竟怎么回事,他的舌头趁机撬开高杉的嘴唇,钻进那口中,照着自己和女佣“玩耍”的方式,肆无忌惮地开始玩弄高杉幼嫩的舌头与口腔粘膜。

完全不明白正在发生什么的高杉疲于应对呼吸,只能放任银时的侵犯。不知不觉间,原本正坐的高杉已躺倒在榻榻米上,银时趴在他身上继续着侵略性的深吻,时不时放松这占有,让高杉发出呜咽一般的急促呼吸,接着再开始又一轮亲吻。

尽管会用哭腔不知所措地求银时停止,高杉却依然听从银时“闭上眼”的嘱咐。一直睁开眼将这样的高杉烙在视网膜和记忆中,银时感到自己的身体像被吹气的气球般忽地膨胀、发热,尤其是脑子和老二。他将手伸进高杉的衣物,用手掌爱抚那细腰,幼儿一般嫩滑的肌肤吸引银时的手越发胆大,一点又一点向愈加禁忌的方向探去。手刚要深入下身,不远处传来佣人的脚步声让他回了神,银时一个打挺坐起身,赶紧整理高杉凌乱的衣物拉他起来,小声说“可以睁眼了”。或许是缺氧,又或许是真的害羞,高杉脸红得像苹果,嘟囔着“……这就是新娘要做的事吗……”,此后两人之间再无话语,只有复杂的沉默。

银时本以为高杉会避着自己,或是去告诉别人,一直提心吊胆等着会不会有惩罚到来。不仅周遭没什么变化,当天晚上入夜后,高杉一如往常来到银时的房间,钻进了银时的被窝。

虽说是一时兴起,白天的越线行为毫无疑问让银时认清了自己对高杉的欲望。这不仅是不被允许、不该有的,对方看来也并没有那个意思,这样还要维持过去那样亲密的接触未免过于痛苦了吧。银时正在心中如此哀叹,高杉先开口了:
“银时……新娘要做的事,还可以继续教我吗?”

小动物一般钻进银时怀中的高杉用无垢的表情说着这样的话,银时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颤抖地说出“新娘做的事不可以和家主以外的人做”是他最后的理性,可是高杉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要一脸失望啊!

“但,银时是要教我的人吧。”

那张可爱的脸用失落又满怀期许的表情注视别人时,谁又拒绝得了呢?银时下定决心小声回答:“那么,不可以告诉任何人,连老师也不可以。这是我们的秘密。”

“嗯!”高杉认真地伸出小指与银时拉勾。黑暗的房间里,狭窄的被窝中,两个人定下了不为人知的秘密协议。那个约定甜美又危险,而危险本身就意味着极大的诱惑。


“还是要闭上眼吗?”
银时翻身趴在高杉之上时,高杉这么问。银时想了想,扯下自己红色的腰带,小心地蒙住高杉的眼睛。只要高杉看到的不是我,只要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没有进入高杉的眼中,高杉就没有犯下罪行——他的脑子深处某个侥幸的念头在如此低语。

一切仿佛是白天的继续,这一次银时稍微多出了一点余裕,重新开始贪享高杉的嘴唇之时,他也不忘自己还要“教导高杉”这件事。

“不要停止呼吸,用鼻子换气……对……唔……就是这样……”
“呜、啊……唔……银,银时……”

两人交换舌吻的声音在静寂的空间响起,稍微学会了换气的高杉依旧是疲于应对,只能茫然地被银时贪食。比白天更加张狂的双手在施与爱抚的同时渐渐剥去夜寝时那一件单衣,肆无忌惮地玩弄小小少年娇嫩的乳尖、抚弄他细瘦的腰,甚至揉捏那小小的有弹性的臀部。少年柔软的腰肢回应着银时的爱抚,不自觉地摇荡、扭动,银时也不再忍耐,索性将自己早已耸立的下身顶上了高杉的两腿之间。

高杉发出轻微的叫声,银时捉住他的小手,将之引导至两人紧贴的性器,吩咐高杉轻轻握住不要放手,随后抱起高杉的双腿以性交的方式前后抽插。高杉柔嫩的手掌和半勃的性具带来的热量,让银时想象着进入高杉的身体与他做爱的感觉,欲望逐渐膨胀至极限。最终他选择将种子喷洒在高杉胸前。

在急促呼吸中冷静下来的银时,睁眼看着刚刚经受自己泄欲行为的少年。少年被蒙着眼,是为了不让那对无垢的翠眼目睹他们之间悖德的行为,然而少年的身体却已经被自己的手玷污了——他的双唇还留着银时的唾液,衣物半脱,洁白的胸口挂满银时的精液,两腿面向银时大张,私处被一览无遗。

如果这时候的他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呢?

银时一把将高杉拉起,让他背坐向自己怀中,毫不迟疑地开始套弄高杉没能逐情的性器。还处于困惑和畏惧中的少年先是不解地喊着银时的名字想要制止,很快这呼唤银时的声音就成了沾满蜜糖的呻吟,高杉的第一次性高潮在银时的怀中和掌中完成了。

月亮不知何时钻出了云层,将清亮的光洒入屋内,照亮拥抱着高杉的银时,也照亮他们的罪。明明犯下大错,可是感受这怀中人的体温,感受他小小的身体靠在自己身上的重量,银时连分毫的悔意也无法产生。

两个人互相依偎着,终于是高杉开了口:“银时,新娘要做的事,就是这些吗?”

“…………当然不止这些,现在才是开头第一步。还想学更多吗?”

“嗯,只要是你教的,我都想知道。”

说完这句话,高杉搂住了银时的脖子,银时只觉得耳边响起了锁链拉紧的声音。




贰之幕 秘事

粗重的呼吸,欢悦的娇吟,还有肌肤相亲的碰撞,和下流的水声尽数混杂在这狭小的房间内。

高杉赤裸着身体,像只小母狗一样跪趴在床上被银时从身后侵犯着。他一如既往被蒙着眼,激烈的性交令他不可控地发出小猫一般近似尖叫的呻吟,那是他自己在白昼时分根本无法想象的叫声。高杉时常觉得银时会一种魔法,到了夜晚月亮升起的时刻,给自己蒙上双眼后,银时的魔法就会将高杉变成另一种生物,那是一心只渴求银时赋予的淫乐、沉溺于肉欲的生物。

照亮这间小屋秘密的月亮,从春日的明月变成夏日的朗月,再到秋末的冷月。月亮变化的每一个夜晚,只要高杉有那个意愿,银时就一定会与他交欢。

最初开拓秘穴花费了很长的时间,银时不愿弄痛高杉,而且“一定要让高杉感受到行为的快感”,调教后穴时总伴随着诸多的抚摸和亲吻,高杉身上没有哪一寸肌肤不曾被银时的齿舌品尝。渐渐的,体内难以抵御的快感和银时爱抚水乳交融,银时亲手把肉欲的快乐一点一点揉搓进了高杉的身体之中,那具曾经纯真无垢、不晓人事的身子为银时而绽放,尚未发育完成的幼童身体有着不相称的成熟色香,像是没到采摘季节却已经散发甘甜香味的水蜜桃。

怕是看准了这点,银时最近在外面也不自重。前几天做法事的时候,虽说被布帘遮挡着,他还是在四周都是家丁的地方将手探进高杉的衣物下摆之中,那双不检点的手徐缓又柔情地抚摸高杉的大腿内侧和细腰,被银时带着剑茧的手指细细摩挲肌肤带来的性爱记忆也随之在高杉脑中复苏。在众人环绕的严肃的法事现场,高杉心中所想的却是前一晚第一次被银时操到失神的体验,这仿佛做了坏事的心情又回火一般让这不上不下的欲火燃得更旺盛。

在和尚大声诵经的掩盖下,他小声央求银时给予更多更关键的爱抚,银时非但没有点头,反而彻底从高杉的下身收回手,摸向上半身的胸,对着那对乳尖又捏又掐又扯,高杉不得不双手用力捂住自己的嘴才能让兴奋的自己不发出声音。

那时的银时坏笑着咬住高杉的耳垂,在他耳边低声说:
“你知道吗?你发情的脸配上这身丧服可太好看了。”

那是高杉第一次被玩着乳头达到高潮。那天晚上银时死乞白赖要高杉穿着丧服做爱,而高杉,则因为白天开始积攒的欲望带来过度激烈的快感,几乎不太记得那晚的详情。

体内的肉棒突然往他最深处捅上去,结肠被顶着带来的痛感和快乐惹得高杉发出一阵浪叫。

“喂喂,高杉啊,小晋啊,这个时候怎么可以走神?”
银时低沉的耳语浸满了欲望,仅是这一点就足以令高杉全身酥软,他舔舔舌头,一把抓住高杉的两手朝后拉。这体位宛如骑马,身后的银时像操纵缰绳似的拉着高杉的手,而高杉则是任他骑的马。

失去自己用手支撑的办法,下身又在情交中被人肆意操弄,甚至从一开始就被剥夺了视觉,这种被夺走了一切身体控制权的不安,同时换来的是被身后正占有自己的男人完全征服的酩酊感。伴着在脊髓和大脑间奔走的快感,高杉放纵地发出娇吟,尚未变声的娇声有着女童般的珠玉质感,银时在他体内冲撞着,这毫不知耻的叫床声如波涛般在屋内回荡。

就是这个时候,在这高杉放任自己沉溺于和银时做爱的快乐之时,失去一切身体控制权的他却感觉到了“什么”。

那个“什么”正看着他们像动物交配一样的情事,窥听着屋内下流的情爱声和高杉忘情的叫床。高杉甚至能感受到“什么”的视线用同样下流的目光一寸一寸舔遍自己的身体、红肿的乳头、甚至是正任由银时的肉棒抽插、流出起泡精液的结合部。

这感觉,就像是被银时侵犯的同时还被那视线奸污一样,令他莫名地兴奋,从刚才起就停不下来的腔内高潮也愈发强烈,高杉第一次真正品尝到名为秘密的禁果最真切、最甜美也是最禁忌的味道。这一夜他们一直交合到月过中天,那神秘的视线对高杉的侵犯也没有一刻停止过,直至高杉失禁和潮吹之后失去意识。




叁之幕 别离

银时终于从热病一般的情欲中清醒时,发现自己正搂住高杉的大腿,向这失去意识而瘫软的腹内注入自己不知第几次的精液。

最初与高杉偷情时,银时还有一种微妙的罪恶意识,不愿意内射,总是选择胸前、小腹、脸上、臀部。然而食髓知味又干柴烈火的两个人没过多久就被性欲掌控着失去了控制,银时第一次控制不住了内射,那之后高杉总会央求他射在里面,他自然没有拒绝的必要。每多一次交合,多一次在高杉体内刻下印记的证明,银时就愈发产生一个错觉:高杉是我的,只属于我。

伴着银时的射精,高杉的下腹反射性地轻轻抽搐,就连这点也让银时感到无比爱怜。他拔出阴茎,看着自己注入的白浊从秘处淌出,慢慢流在大腿上,一种难言的满足感逐渐填满他的心。他抱起高杉,摘下蒙眼的黑布,若是平日里尚有意识的高杉,那一对碧水中荡漾的全是对银时的欲情,那时他们会紧紧拥吻,仿佛再多的话语和再难理解的现状,只用那个吻就可以传达全部。

现在失去意识的高杉紧闭着双眼,但这并无大碍,银时照旧抱紧心爱的人,用手指和舌头一并侵入他口中,与他深深亲吻。尽管高杉口中仍留着为银时口交的味道,但此刻那是爱恋的滋味。

拿出毛巾为高杉简单擦拭身体时,月光突然明亮得和他们第一次交欢那夜一样,银时忍不住仔细端详起了爱人的身体。

第一次交欢那晚,相较于已经快要脱离少年时期的十五岁银时,十岁的高杉仍属于孩童的范畴,身体四肢都带着圆润的稚嫩感。银时至今也难以相信自己对仍是孩子的高杉勃起了,事实是不仅勃起了他还做到了最后,用自己的凶器撬开那具幼嫩的身体,在那之中播撒下淫欲的种子。

而那种子长成了现在这模样。这个正从孩童羽化为少年的身体有着不属于任何年龄阶段的独特美感,以及绝不应在这个年龄阶段该有的淫糜色香。正在成长的骨骼塑出了纤细的身板,缺少强健的肌肉让这身体依旧保有柔软。被银时开发了大半年的乳晕和乳头已经变得肥大化,银时知道玩弄这对小可爱时高杉会发出怎样顺从又淫荡的叫声。

毛巾代替爱抚擦过被银时舔过的汗涔涔的身体,擦去高杉射在自己胸口和小腹的白浊,在腹股沟处厮磨一番又继续往更私密的部位抹去。发育略显迟缓的高杉第二性征尚不明显,没有长出多少阴毛的下体和大小仍属于“可爱”类别的阴茎,这样的身体与其说是“男性”不如说有一种无性别的圣洁,然而这圣洁的身体就在刚刚还张开大腿贪婪地含着银时的肉棒不知足地吮吸,被男人蹂躏得红肿的后穴还在不停地淌出汁液呢。

这玉洁与淫乱,纯真与妩媚,童稚与淫色,强烈的性倒错为高杉增添了魔性的魅力。不仅仅是在床上,就连平日里无意识的一举一动一回眸也浸透了诱惑的香气。银时已经听家里女佣们在背地里偷偷议论此事,有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提议去夜袭高杉,而银时只对此坏笑——抱歉啦姐姐们,这家伙只有被男人操才能勃起,是没法和女人办事了。

然而银时很快就笑不出来,他自己脑子里的念头又把他扔回了现实。尽管现在高杉只有银时一个男人,可一旦高杉成婚,名义上就会成为这个家的主母,是银时绝不可以再碰的人。像这样与高杉缠绵的日子迟早会迎来终结,这是个绕不过去的坎,越是沉溺两人的快乐之中,结束时就越难以摆脱这个念头。到了那个时候,银时能够接受高杉为别人所有的现实吗?高杉又是怎么想的呢,无所谓吗,会想要和银时在一起吗,还是如他所说来到这个家只是为了成为老师的新娘吗?

事后清理结束后,拥抱着高杉慢慢睡去是银时的至福时间,他甩了甩头决定忘掉遥远的烦恼,专注品味眼前的幸福。头刚沾枕头,身边的高杉醒了。

“醒了?”
“……唔……”
“睡吧。”
“嗯……”

半梦半醒中迷糊的高杉睡眼惺忪,抬头看了看银时,接着钻进银时怀里,搂紧了银时的腰。这样率直可爱的撒娇很少出现在高杉身上,令银时几乎有些感动了。

“怎,怎么了?今天是什么出血大服务吗?”

“没怎么。”埋在银时胸前的小脑袋发出闷闷的声音,“明天起我要闭关修行,老师这么说的。会闭关好几天。”

闭关修行是什么我怎么没听说?所以是因为好几天都会见不到我,今晚的高杉才这么主动大胆又放荡?这种时候能不能不要提到别的男人!上述几类风马牛不相干又剧烈的想法在银时疲倦的脑子里高速轮转三圈,成功让他失去意识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时,高杉不在了,整个宅院内都不见他的踪影。





肆之幕 鬼胎

“少爷你不知道?小高杉是去做新娘修行了。”

终于从宅子里最资深的女佣那里打听到的高杉的下落,对银时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一直悄悄恐惧而不敢去面对的东西,它的到来就像是从无预兆便降临的灾难。完成新娘修行之后要做的事可再清楚不过了,这是一开始就注定的结果,他们从犯下错的那一刻起就不会有甜美的收获,可现实宣读审判的那一刻,苦涩依旧让人喘不过气来。

“嘿,少爷,看你这样子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吧。”误解了银时楞在当场的原因,女佣讳莫如深又满脸得意地讲出更多,“在这个家,新娘修行可不是学习家中规矩端茶倒水那些事哦。”

“那该是什么?”

“咱们家会成为名门啊,都是因为有一个秘方子,能让不孕者变得可以怀上孩子。连京城的达官甚至皇亲贵族都来求过这个方子。而且呀,听说这方子,连男人都能起效。”言语之间,女佣脸上堆起了下流的笑,“等修行结束,小高杉可就是名副其实的代孕小母狗,只等着给家主大人生孩子咯。”

银时只觉得眼前一片黑。


那是银时人生中最为难熬的七天。他里里外外打听,没法知道“修行”的详情,不过好歹知道了地点——自家主屋后面修建有一间小小的山中神社,高杉会在那里沐浴净身。可是,知道了又如何?高杉一定也是愿意这么做的,难道银时可以阻止吗?烦恼伴随时间行进,到了第七日,不知是什么力量鬼使神差地驱使着银时前往了后山,也许是不甘,也许只是思念。

通往后山神社的山道崎岖窄小,但对银时来说这里是熟悉的地盘。神社附近那间总是紧紧关上木板雨户的别屋现在似乎被用了起来,高杉大概率是住在那里。神社境内万籁俱静,连风吹拂落叶的声音也没有,冷冰冰的月光淡漠地洒在地上,屋内暧昧的行灯光亮映照出了人影。

只有一个人的影子,看得出来那是高杉,影子的模样却很奇怪,看上去他正仰卧着,双腿向上大张开,他的身体像被什么东西顶撞一般前后摇动着。看上去,高杉就像在和某个看不见的存在做爱。

银时屏着呼吸走近前去,将纸门戳开一个洞,此后很长时间他都会诅咒自己看到的景象——在烟香缭绕的室内,褥榻之上,一只体型巨硕、半透明的白鬼正压在高杉身上。

全身的血直冲上脑门的瞬间,银时感到即使大睁着双眼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在发白的视线之中他愤怒地捶打着面前的纸门,纸门确实被他撕碎了,然而对面的空间似有着不可见的墙壁,阻拦他冲进屋内。

待他视野恢复,碎裂的纸门落在脚边,看不见的墙壁代替纸门阻挡着他的进入,却不会为他遮掩不愿看见的场面。没有纸门的保护,白鬼与高杉交欢的画面突然就这么近距离、赤裸裸地展现在银时面前,不给他留一点点心里设防的空间。

小小的少年细长的双腿被搭在白鬼肩头,整个人神智不清,半睁眼看向虚空,伴随被白鬼顶入的动作他呓语般发出啼鸣。银时不想看,却不由自主地盯着爱人被白鬼粗大的肉棒操得肠壁的嫩肉被翻卷出的小穴;不想听,却忍不住比较起了和自己做爱时高杉的叫声有何不同;不愿去想,可高杉这一身纯白的浴袍在房事中凌乱的模样直接作用到了他的下半身,在他因为爱人被怪物奸污而愤怒时,身体却因此目睹此景而勃起,这件事带来的混乱令他头晕目眩。而这个时候,他听见高杉在喊自己的名字。

“唔……啊❤……银…时❤……不,不要,啊啊啊……啊……银时❤”

不是错觉,高杉是真的认为自己在与银时做爱。意识到这点的瞬间,银时胸中似有海潮乱涌,所有情感猛地炸裂开来,他再次疯狂地撞击那不知名不可见的墙,直到全身骨头都在痛的时候,有人拍了拍他的肩——他们的父亲,他们的老师,吉田松阳正站在他身后。

“松……”
银时退了半步。这是自从松阳重病休养以来他第一次近距离见到松阳,无论声音还是相貌都是本人没错,但仅仅只是换了个发型,人就会在气质上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以至于银时感到这位敬爱的养父仿佛陌生的危险人士吗?

“结果你还是跑来这里了啊,银时。向你透露修行地点的大叔说过,这是绝密的吧?真是让人伤脑筋的孩子。”

近在咫尺正被鬼怪侵犯的高杉,与无动于衷微笑着用平常的语气讲话的松阳,这样的现场令这个人看上去更加毛骨悚然。为什么你能毫不在乎,你不是被他称作老师的人吗!银时把拳头捏得嘎吱作响:“这是怎么回事?高杉他……他怎么会遭到这样的……”

“我们家族代代相传的秘密,所谓让不孕者怀孕的方法,其实是借助山中精怪的力量。”尽管银时是那么的愤怒,这个人依旧是若无其事的口吻,踱步至中庭,慢慢地讲述着家族的秘密,“山精会与接受秘术的人交合,他们的精液最终会在受术者体内形成灵体状态的子宫,代受术者受孕,我们称之为鬼胎。”

“我想听的不是这些!”银时追了上去,身后的屋内高杉发出的悲鸣越发大声,白鬼正变化着体位将体重压在那小小的身躯上,“这种事,这种事怎么可以被接受!”

“哈哈,不用担心,交合的快感和顺利程度会影响鬼胎的效力。所以仪式期间的焚香和结界能让晋助在梦中和他的意中人缠绵。”

“不对!不是这个!”

“那么你要现在破坏结界,让晋助醒过来?”这个像是松阳的人脸上贴着不变的笑容,突然向银时迈进一步,“让他突然发觉,自己正被鬼怪强奸,体内播下了妖怪的种子,还不知廉耻地向怪物求欢?过去的七天一直如此?”面对这番狡猾的说辞,银时一时语塞,对方则更进一步拿出更致命的话语,“不过,其实我还得感谢你呢,银时。”

“诶?”

“山精的交合成功需要足够的快感,多亏你这一年的开发调教,仪式非常顺利。这次应召而来的是鬼,虽然他们的鬼胎是最强的,但一般人很难承受得了他们的性交呢。”像是松阳的男人满意地望向屋内,白鬼正将高杉两腿大大分开,将他抱坐成对面座位,小小的高杉被整个人浮空地抱住,任由白鬼在他体内不知疲惫地抽插,他只能发出尖叫。


啊、啊——!银、……好深!太深……了……啊啊啊啊!!


“哈哈,看来他非常适合这个鬼胎呢。”


不要、啊、啊!不要,不要不要……!


“不过,这之后银时你可不能再对晋助出手了哦。鬼胎可是很精密的器官。你还在听吗?银时。”




幕间 人心

天亮了,高杉精疲力尽地在被窝中醒来,正如他所想,被褥一片凌乱,自己则一丝不挂,全身都是激烈性交后才会有的酸痛,身体却没有任何痕迹。

又是这样。究竟发生了什么?高杉把自己裹在被单里,内心的无助令他不由自主缩成一团。从修行的第一天开始,每天都是如此。晚上会做模糊、奇怪、而且淫乱无比的春梦,梦中银时出现了,总是强硬地与他做爱,那令他非常难受,可银时却不听他的拒绝。

那不是银时,银时从来不会这样对我。
无论高杉心中如何大声呐喊,那些梦也不会停止,他只能被那梦境玩弄到最后。每一场噩梦结束,都伴随着狼藉的清晨和身体的异变。高杉试了很多办法,藏在柜子里,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坚持不睡。可只要到了时间,睡梦中的奸淫依然会到来,把他压倒在床褥上,溺毙在性欲中。

他逃不出去,屋子被无法触摸的墙壁包围,连拉开拉门也做不到,也没有任何人来倾听他的呼救。自从来到那个家,感受到银时陪伴的温暖以来,高杉还是第一次如此惊恐不安,如此无助。

银时,银时!银时!他一次又一次小声呼唤银时的名字,晨光渐露的山林并未给他的祈祷一丝回应。





伍之幕 虚宴

宽敞空旷的正卧间,平时不允许闲杂人进入的这间屋子,是高杉今夜要完成新婚初夜的地方。从修行处归来,整整两天他都被众人簇拥,忙着进行净身驱邪的仪式,就连休息的地方也从银时的房间被搬了出来,至今他也没见上银时一眼。

就在刚刚终于完成了最后一次驱邪仪式,连日的净身搞得他精疲力尽,女仆长给了他一杯仪式用的茶,他正好口渴,将茶一饮而尽。但净身后该有的更衣环节却迟迟未到,高杉稀里糊涂就被女佣们弄到了一旁的寝台上,一个女佣钻到下方,推高他的腰开始舔他的秘部。

“住……手!你在做什么!”
高杉来不及推开女佣,立刻有四只手左右将他按在床上。女仆长走到上方,也用力按住他的双肩,用威严的声音慢条斯理说:“请稍安勿躁,这是最后一次净身仪式。您只要闭上眼就行,其他都交给她们吧。”

“别开玩笑、唔……!”
突然被舌头插入舔弄的感受让高杉闭上了嘴,他从没想过被银时以外的人开拓后孔也有这般的快感。被四个成年人钳制着身体无法挣脱,少年唯一能做的只有咬紧嘴唇不再发出声音。

见高杉不再用力反抗,女佣们嘻嘻笑起来。“小高杉这么敏感,搞不好不用春药也行啦。”“呐,莫非银时少爷和小高杉有一腿的传言是真的?”“若是真的他早就被赶出家门了吧。”“昂~人家不要小银被赶走嘛~!”
这些嬉笑的谈话让高杉背后一凉,没人在意他脸色发青,三双手开始在他全身敏感的地方游走,为他涂抹香味奇异的香膏,锁骨、腋下、腰身被几双手一齐爱抚的感受几乎要让他发狂了。当他意识到这些过于敏感的反应和快感是那杯茶导致时已经太迟了,他的制止变成喘息,他难熬的困窘只是女佣们快乐的消遣。

最后一次净身终于结束后,高杉被换上粉色的襦绊,意识朦胧地被送进了正卧间。屋内漆黑一片,只有角落的行灯勾勒出屋子尽头胡坐的人影。“过来。”——人影发出松阳的声音,听起来却又不像高杉熟悉的那个人,这令高杉有些害怕,身体却还是在药物的麻痹下简单地遵从要求走了过去。

刚一走近,高杉的手腕就被抓住猛地一拉,本就脚步趔趄的他一个没站稳,倒伏在了对方怀里。他还没能爬起身,就被一只大手将头往男人的腿间按下去。“银时应该教过你这种情况下要做什么吧。”

舔。

一个不容抗拒的命令。高杉明白这个命令中饱含的威胁意味,他努力让自己从涣散的意识里集中起来,翻开男人衣摆,跪伏下身手口并用地为他服务。

事实上高杉的口交非常笨拙,他并不擅长这个技巧,银时很少让他这么做,即使他们如此尝试,银时也会很快勃起。而现在,高杉狼狈地又舔又撸,又是含在口中吮吸,花了相当长的时间才让眼前的肉棒变硬。这期间他感到自己被令人难受的目光审视,同样的行为,与银时一起时他们两人都如患上热病一样互相渴求,现在的高杉却只觉得如坐针毡。

“呵……哈哈……松阳啊,你若活着看到这一幕会作何感想呢。”
头上传来令高杉摸不着头脑的感叹,他不由得带着疑惑仰头。昏暗的行灯将浓重的阴影覆盖在男人脸上,令他的笑容像个异物,毫无往日慈爱神色的红眼中只有淡漠的嘲笑。

心中那份空洞的恐惧感驱使高杉问出了那句话:
“你是谁?”

此话一出,阴影中的笑容突然变得愉快且狰狞。
“我不讨厌你这样敏锐聪明的孩子。”阴影开口了,他眯起眼,视线如长舌般从头到脚舔视高杉,熟悉的感受令高杉全身恶寒,这正是偷窥他与银时交欢的那个视线。

这个人不是老师!
脑中闪现这念头的同时,高杉起身就跑。可药物的效果令他浑身发软,连走路都走不好,黑暗中他被绊倒在被褥上,还没来得及撑起身,一个壮实的身躯就从后面将他牢牢压在棉被上。

“放开我!放……!”
只喊出一声,他的脸就被用力按进被褥之上,只能发出沉闷的呜呜声。细瘦的两只胳膊被男人反剪身后,臀部则被强制高高抬起。襦绊下摆被掀到后背之上了,人体的温度贴在他的大腿侧了,他明白马上就要发生什么,无论摇头、大喊、挣扎,任何求助和抵抗都无济于事,即使如此他还是在心中喊着唯一一个爱人的名字,直至被凶恶的阳具刺穿。

那是一场目的纯粹的暴行。男人压在少年身上粗暴地操他,抽插动作毫无章法,粗莽的力量毫不留情地冲击在少年幼小的身躯上。男人一边往那小小的身体打桩,一边嘲笑“叫啊,你不是很喜欢被这样操吗,叫出声让我听见”,可高杉只能从被褥的缝隙间发出痛苦的呜咽。

这样的折磨似要永无止境地持续。高杉咬紧牙关攒起一些力量,配合男人的动作一齐收腰、夹紧,柔软的肠壁带来的抚慰令男人一时闭了嘴。高杉没心思在乎男人更多的嘲弄,一心只专注用身体满足对方,希望这地狱的时间早点结束。

没过太久,男人发出短促的气声。高杉感到了精液灌注向自己体内,他强忍着反胃祈祷一切结束。漫长的射精后男人也确实拔出阴茎,放开了他,但他绝想不到这才是真正地狱的开始。

被放开后,高杉撑起身子拼命地想离远些。男人轻轻一掀,让他双腿大开地躺在了男人身下,他本能地并拢腿,而男人冷冷地说:“把腿张开,这是命令。”

刚才为止都令高杉厌烦的男人的音色,突然拥有了绝对的力量,他说出的每个字都如电流般在高杉体内穿行。高杉在自己惊愕的视线中,看见自己的双腿顺从地向男人张开。

“很好。接下来解开衣服,躺在那儿。”

又一道命令,高杉的身体再次遵从命令行动起来,他拼尽全力想停止,双手依旧颤抖地松开衣带,敞开襦绊后一动不能动。面对惊恐地睁大双眼全身战栗、却又无法逃脱的少年,男人呵呵笑着分开少年的双腿,一手按压在他小腹之上:“果然这才是鬼胎真正的用途,第一个获得鬼胎初夜的人,能对鬼胎宿主下达任何命令。”
——今天起你就作为我的工具和受孕者活下去吧,松阳的学生。

肉棒再次捅进高杉体内,新一轮的施暴开始了。在这轮强暴之间他发出痛苦的喘息,无助地发问:“你究竟……是什么?”

“我的名字在被囚禁的日子里已经风化,被自由的松阳和他的养子遗忘了,在这里的只有虚无。”




陆之幕 两隔

自打新娘修行最后一晚那令人大受冲击的一幕之后,银时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见过高杉了。听说婚礼已经完成,但家中完全看不出有迎娶了一位新主母的样子,一切照旧,不同的只有高杉不见了。

他究竟在哪,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好好吃饭,晚上能安睡吗?想见他,想见他,想见他。这些念头塞满了银时的脑子。


“小高杉?好像是有听说。”为银时打扫房间的女佣如此回答。
“诶?真的吗?”
“和我同期关系很好的人现在轮班有时候会负责送膳食给他。”
“他现在怎么样?人还好吗?”

看见银时突然靠上来问询的急迫模样,女佣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银时,也同样贴近银时,语气一转甜腻动人地说:“想知道吗?吻我,我就告诉你。”

“…………”

“有什么好犹豫的嘛,以前不是常和人家还有其他人这么玩的吗。这么说来,自从小高杉来了这里,小银你就不和人家玩了,难道说……你真的对小高杉……”
女佣的话没说完,银时抓住她的肩用吻打断了她,她亦欢喜地张口迎入了银时的舌,两人拥吻在了一起。
“啊嗯……唔~小银……”
女佣热吻之间痴痴地喊着银时,舌吻带来官能的粘稠水声在这间卧室里清晰地回响。女孩的丰乳贴在银时身前,她抚摸着银时的腰,手掌一路下滑终于伸进了银时下身,正要开始爱抚,银时推开了她喘着气问:“已经吻过你了吧。”

“一个吻怎么够嘛。”女孩笑呵呵地用下身厮磨着银时,长时间欲求不满的身体轻易就被这刺激引领着鼓起一座小山,“我们很久都没做过了,来做嘛。”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告诉我高杉的情况。”

“别管那些啦,你欲求不满对不对,来嘛。”

“告诉我高杉怎么样了!”

低沉的怒喝吓得女佣一抖,缩回身体悻悻道:“听说一直在正卧间住着,家主大人不允许他出来,要等确定有孕了才会单独住。”

“是这样啊……”

“小银,大家都说你的处境很不妙哦。如果孩子出生了,这个家你就待不下去了。不如趁早和我一起离开这里……”

“不用了。留在这里才有机会再见到他。”

“……好吧,随便你啦,笨男人!”
被扫了兴致,女佣说完就气鼓鼓地离开,只有银时呆愣在原地。

即使是早已知晓的未来,从旁人口中证实的冲击依旧存在。“高杉……”银时喃喃地,小心翼翼地把这个名字念出口,思念伴随讲出口的名字决堤。被中途煽起浴火的身体与汹涌的思念、悔恨交织在一起,堵在胸口生疼。他背靠墙壁坐下开始自慰,“高杉”,每念起爱人的名字一次,过往两人缠绵的种种就浮现眼前,似与高杉在一起的感受有多叫人陶醉,妄想的虚影消失时的失落就有多么强烈。他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呼喊,高杉,高杉,高杉!



“真是赚人眼泪的助兴节目啊。”
名为虚的男人将下身向上拱去,顶得高杉一阵尖叫。这间位于银时房间下的地下室,正是曾经虚用于窥视两人偷情的地方,或许是这个家役使精怪的秘术效果,用来囚禁人的地下室无法从内部向外发出声音求救,但外界的声音全都清晰可闻。

高杉一身鸢尾花图案的单衣半脱,被红绳绑着吊在室内,一条腿被吊高,露出秘部拱他的所有者随意蹂躏的姿态已经持续好几个小时。在这里听见银时被女佣求欢时,他刚刚被虚用玩具玩弄得第二次干性高潮,整个人近乎虚脱地委身在虚怀里。听见银时呼唤着高杉的名字,虚也一同插入高杉,开始了今天份的播种。

两次高潮后那腔内变得无比敏感,每次顶上去,这漂亮的少年就会发出悲鸣,以一个可悲的姿态求饶,怕是少年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开始讲什么了吧。虚对这个玩具很是满意,将那吊高的腿放上自己肩头,抱起他开始了抽插,并命令道:“来,说那句话。”

“啊、啊……我……”

“快说,这是命令。”

【想……啊、想要……你的孩……子……!啊!!】

“哈哈哈没错,你会为我生下孩子。然后就轮到松阳的养子被永远囚禁在这个家的地下了。好好代替松阳体会一下吧,当年幼者出生时年长者就再也见不到太阳的感受!”

虚的性交愈发激烈。而伴着监视口传来银时的呼唤声和自慰的喘息,虚却发现高杉收缩肠壁的节奏与银时的声音一致。此时此地占有这个人的明明是自己,两个孩子却像是无视了距离和阻隔,甚至无视了虚本身,远远地彼此交合。

绝对的威权受损,虚恼羞成怒一把卡住高杉的脖子抬起他的脸,一字一句道:“听好了,从今以后不准再想着那小子,这是命令!”

听见虚的话,高杉脸上瞬间笼罩了一层绝望。然而很快地,绝望的阴云散去了,在这苦难的一个月里,他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平静安心的色彩。那对澄澈的碧眼直视着虚,微笑中带着不屈的意志,无声地向眼前的暴君言说:无论你拥有何等权能,我的心也不会为你所掌控。

“不许对我露出那种表情!”

男人怒吼,气急败坏地将拳头挥向高杉,拳头砸在少年无法防备的头上、身上、眼眶上。直至左眼被打破失去意识,高杉的脸上仍旧保留了那淡淡的笑。





柒之幕 毒酒

新娘修行的两个月之后,新年那些天,银时总算见到了高杉。此地的豪门习惯在新年时分邀请人们参加主母主持的茶会,他们家因为松阳长年未娶无法举办茶会而受到诟病,今年终于有了茶会的基础条件,而银时作为家中名义上的继承人也在名单之列。

三天的茶会,银时在最后一天的最后一场。当他穿上正式袴装,穿过幽长的走廊和几重围栏钻进茶室,脑子几乎是一片空白。他不知该怎么面对两个月不见、现在已成为自己名义上继母的高杉,想不出见面第一句话该问候什么。还好只有一件事很确定,他想见高杉。

出乎意料,这场茶会的客人只有银时一人。

已近逢魔时,昏暗的茶室内仅一盏灯火映出高杉端坐的身姿。他身着一件暗红的山茶花纹正装,狭窄的茶室令他看上去显得更娇小。他瘦了,他气色不太好,他头发长长了,他头上缠着绷带是受伤了吗,他的唇红勾人心神,可这种颓废装扮不适合他。银时脑中盘旋着这些想法,茶会的正式做法几乎一点也想不起来,只是木然地找了个位置坐下,呆呆地盯着高杉。

高杉也没说什么,默默沏好了茶水,却是自己双手捧杯推至银时面前。银时同样伸手,触摸到的手指冰冷。一直低着头让长长的额发遮挡自己表情的高杉终于抬起脸,银时进门后第一次清楚看见高杉的脸,和缠裹在左眼处的绷带与纱布。曾经的一双碧水只余下一只右眼,和左面刺目的白布。

茶杯被拨倒,茶水洒了一地,愤怒的质问好似野狼的低吼。
“你的眼睛怎么?是谁弄伤的?”银时近身上前紧捉住高杉的手,直到看见高杉吃痛的表情,才注意到自己将对方的手指捏得咯吱作响。他赶紧松手,这次却是高杉捧起银时垂落的手,让他的手心轻轻贴上自己的脸颊。

“……痛吗……?”银时活动手指,轻触纱布的边缘。

“手被你捏得比较痛。”

高杉嗤地笑了,银时楞了一下,眼神游离地咕哝“那还真是抱歉哦”。朦胧摇曳的暧昧灯火模糊了距离,模糊了界限,掌心与脸颊、皮肤与皮肤融为相同的体温。灯火中他们注视着彼此,高杉看见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没出息的表情,银时眼中则是一张充满爱怜之情的脸庞。

两人相视了短短的时间,随即紧紧地拥吻。这一次接吻毫无技巧或温情可言,他们像两只又饥又渴的野兽,发疯似的互相啃咬,深深地探入索求。热吻中他们不愿闭眼,只想将对方眼睛深处的渴望和欲求看得更多。银时用力将这小小的身躯搂在怀里,胡乱的爱抚凌乱了那身华服,当他伸手掀下身衣摆时,高杉腾出一只手阻拦,喘着气说“不要,银时,不要在这里……”

“你都这个样子了,就别装矜持了。”银时捏住高杉的下巴,紧贴那溢满情欲的碧眼低声说,“把我安排在最后一天这个时候,不就是为了做这种事吗?”说着银时扣住高杉的手,掀起衣摆,看到的却是箍锁在少年圆润身体上的贞操带。

银时整个僵在原地,心脏像被冻结,实际上面对高杉已经属于别人的证据时,冲击比想象大千万倍。正当银时丢脸地说不出一个字,高杉一把将他推到了墙上,衣装半脱地跪在他腿间,熟练解开他的下装袴服。

半勃的阴茎弹了出来,高杉并不急着碰它,而是埋头钻进银时的腿下。银时能感到高杉小小的舌头一点一点舔着自己的睾丸,像猫咪舔牛奶,时不时用鼻子拱向睾丸和会阴之间,深深呼吸后发出迷醉的呻吟。仅仅是这样,已足以让银时的下身忽略刚刚的打击,全力昂起,矮小的茶室让他站不直身,他蜷着身子,几乎把小小的高杉夹在股间。而高杉毫不在意,湿热的舌头缓缓向上,用撩拨的力度唇舌轻啃整根粗茎,又细细舔着内侧肿胀的血管纹路。他用脸、用鼻骨、用温暖的吐息磨蹭着随银时身体喜悦而抖动的肉棒,前液汩汩地溢出,涂满了那张俊俏的脸。

“啊~❤ 哈啊……❤ 是银时的味道❤”
高杉一脸陶醉地亲吻龟头,一口将肉棒含进口中。银时发出“呜”的声音咬紧牙关,否则他很难制止自己发出失控的叫声。这高超的舌技,巧妙收起的牙齿和来自喉咙深处的吸吮,全是高杉过去不曾学会的,带来极致官能快感的同时,也将银时的心拉入浑浊沼泽更深处。就连射精后,高杉也不像过去那样窒息咳嗽,他熟练且毫无抵抗咽下精液的模样让银时浑身似有千根细针扎上。

“高杉……”银时蹲下身,用手绢擦净高杉的脸,“你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和我一起走吧。”

听到银时这话,高杉脸上出现了绝望的神色,银时见他嘴唇颤抖着,慢慢地,一字一顿地说:【我要留在家主大人身边,和他在一起。】

“是吗……是这样哦…………”

银时正消沉地低下头,却被高杉紧紧搂住,在他耳边悄声低语:“‘后面’的钥匙在女仆长那里。等你拿到钥匙,就来后山小道旁的地藏庙,子时以后我去见你。”

闻言,银时侧头看着高杉,碧眼中对自己的渴望丝毫未减。“如果这是你想要的关系……”他亦回手抱紧高杉,视线中瞄到了那杯翻倒的茶。有着与高杉相同渴求的银时拒绝了茶水,选择了真正的毒药。



捌之幕 曲终

“银时少爷,你这是刚从哪儿出来?”
银时偷摸着刚走出女仆长的房间,就和她撞了个面对面,自以为天衣无缝却被抓了个现行,他捏着口袋里的钥匙咂舌,冒着冷汗思考如何度过眼前的难关。

女仆长板着脸盯住银时,眉头紧缩扶了扶眼镜:“银时少爷,过去我也提醒过你很多次了,应该更稳重、更有继承人的自觉。”

听起来是说教,也许没被发现?

“现在开始会有很多人盯着你的举动,稍有不慎,你的处境可能会十分危险。你懂我说的意思吗?”

糟糕,这大概是发现了?

见银时望着天花板左耳进右耳出的模样,女仆长长叹一口气,走进自己的房间与银时擦肩而过时小声说:“钥匙记得悄悄还回来。余下的你自己好自为之。”

女仆长的话在银时心中留下一尾涟漪,但也仅此而已。他无暇再顾虑这么多,因为想要的东西是早已决定好的了。



月光照不透的树林,就像一个绝佳糖果罐,可以藏起甜点、小孩子的宝贝玩意儿、以及秘密。现在这个地藏庙前的秘密匣子里面盛满了荡漾不息的淫乐,是他们的甜点,也是不可言说的秘密。

高杉趴在地藏前的石台上,高高翘起臀部,银时将那下身抬得更高,几乎悬空的白皙双腿伴随银时的抽插而无力摇晃、时而敏感地抽动。与前几次的私会时两人如暴风雨般的性交不同,今天的银时刻意抑制着想将身下的人吞噬殆尽的冲动,保持着缓慢撩拨的节奏细细品味爱人的名器。被银时由浅至深反复搅弄性感点的快乐,似乎让高杉很难承受,今天他叫得比任何一次都浪,声音好似香甜的蜜汁,浸润进了银时全身骨髓。

“银时❤ 银时❤ 啊、啊!再往、再深一点!❤”
银时一把抱起爱人的腰身,从背后将他单腿抬高至极限,结合部被石头地藏一览无遗,交欢动作开始逐渐激烈。粗厚的手掌抚摸着那怀有身孕而凸起的小腹,高杉立刻明白银时接下来的举动,探手去阻止但已经来不及,银时的手已用力按向孕腹。

“不、好痛!银时,啊❤ 痛、啊……住手,住……手❤”
挣扎着喊痛却又同时因快感而浑身颤抖,高杉在银时怀里发出尖叫。鬼胎受到刺激,一边将危机回馈给母体,又一边为了保护母体而产生快乐的幻觉,银时一边操他一边毫不留情按压鬼胎的位置,过载的快乐令高杉翻着白眼失禁。被阴茎锁束缚的性具无法勃起,而是喷出尿与潮代替了射精。干性高潮下肠壁复杂收缩,绞着银时往鬼胎所在的位置射精,银时呻吟着往里顶,吞下他精子的这具身体发出快乐的呜咽后瘫软在他怀里。

银时搂着高杉,从背后吻他耳根的发丝,两人剧烈的心跳与呼吸重叠在一起,可是过去这种时候两人亲昵的谈笑,以及做爱之后特有的满足感都不再有,淤黑的空虚填满了银时。自己如愿再次得到他了,可是为什么毫不满足呢——他双手下意识地抚摸爱人的腹部,那个单薄的小身板因怀孕而平添了肉感——他很清楚,因为还不够,他还想要更多。

不知何时高杉恢复了,扭着身体到了正面,高潮后略显疲惫的他捧着银时的脸:“在想什么呢?”他啄吻银时的脸,故意发出可爱的唇音。

“想操你。”银时捉住他的手腕,以更加侵略的方式回吻高杉。高杉坐到了石台上,双腿挑逗地向银时大张开,银时倾身向前,两人正要继续今夜的交欢时,有声音传来。

“喂,你真的听到声音了?别吓我……”
“真的,就在这个方向。”

在树林中穿行的脚步声和两个男人的对话传了过来,灯笼光从枝叶间隐约露进几缕,是巡视守夜的家丁。被发现自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银时正想抱起高杉去地藏背后躲一躲,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无法相信自己身处一个真实的世界。

高杉侧身躲开银时,朝着树丛另一端大声喊:“救救我!!银时在强暴我!救我!!”

过度的震惊令银时僵在当场,一时无法驱动脑子,只有女仆长的话再次浮出水面。闻声而来的两个人冲到了现场,见到现状大声呵斥地走了上来。银时无法转动的脑子没有带来多少思考,只有身体反射性地自卫,放倒了冲上前来的家丁,另一人见状掉头就跑,并吹响了哨子。在刺痛人的哨音回响中,银时再次看向高杉,他甜美的爱人冰冷得像石头。

“人马上就要来了,你不赶紧跑吗?”石像开口了,声音是无机质的。

银时张了张口,只觉得口干舌燥发不出声。“为什么……?”好不容易讲出了三个字,像声带被人用手掐住一般嘶哑。

“我要得到这个家,只要生下孩子就可以,但你是个障碍。”

“…………”

“银时,你只会妨碍我。你听懂了吗?我不需要你,一刻也不想再见到你!”哨声开始此起彼伏地响起,高杉变得暴躁,银时却依旧面无表情地驻足原地,面对那深沉的凝视,高杉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大喊,“我叫你快滚!!现在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终于,银时迈开了脚步,向另一条离村的后山小路走去,直到转身跑开前,他的视线也未曾从高杉身上移开。

目送着银时的背影快速隐没于漆黑的树林,高杉终于无法忍耐从今夜起逐渐加剧的腹痛,倒在了地上。




玖之幕 飞花

在床上时睡时醒躺了整整三天,高杉总算慢慢梳理清了自己失去意识后发生的事。好消息是当晚家丁组织了搜山,但没能找到银时的踪影;坏消息是高杉流产了,鬼胎的特殊结构让他不至于遭遇胎盘剥落带来的大出血,却也同样伤及了作为鬼胎母体的他,依旧时不时发作的绞痛就是损伤的证据。但对高杉而言,这算是个好消息。

他满心憎恶地将手放在腹部,肚子已不再凸起,发育速度异常迅速的压迫感也不再存在。这身体之内那叫人憎恨的胎儿终于流掉了,可这层皮囊之下,鬼胎依然存在。

房外传来声音,高杉条件反射地绷紧了身体。隐约传来的女仆长低声下气的劝阻——“他的身体还没恢复,是不是不太合适”——回应她的只有朝向这个房间的脚步声,不用多久,虚就出现在了这里,脸上罩着一层难以捉摸的微笑。

他关上门一步步走近前来:“一些日子不见,你看起来长进了不少,在家主面前也能悠闲地躺着了。”

话中并没有强制力,高杉还是忍着剧痛一点一点从被褥上起身,艰难地站起来,试图表现出顺从的模样。虚满足地嗤笑:“看来你还没忘记自己的立场。跪下,这是命令。”

这一次男人声音里的力量贯穿高杉的身体,他的双膝失去力气倒坐在地,冲击加剧的疼痛令他弓起身体,随即又被抓着头发扯起半个身体。虚那张诡异的笑脸几乎凑在他眼前。

“你的闹剧演得很精彩,给我带来不少乐子。但是,谁允许你让那家伙逃走!”

殴打的声音在屋内响起。虚挥舞着拳头,一拳,又一拳,紧接着他猛地向后一闪身,高杉藏在衣袖下的刀险险地擦过虚的腹部,只差一点就能刺穿他。看了看暗夜中反光的刀刃,又看了看高杉稚气的脸上渗出的杀意,虚面容扭曲地狂笑起来。“很好!这样才不会无聊!”他一脚踢向高杉的头部,已经十分虚弱的少年像个破布娃娃般倒地。

看着地上紧紧蜷缩成一团的身体,虚咂舌:“反正松阳的弟子已经逃了,你也没什么用了。哦,这么说来,院子里的看门犬倒是缺一只母狗……”

虚的话音被一声钝响截断。高杉努力抬起头,看到了正在倒下的虚,和站在他身后的银时。在微弱的月光里,银时全身仿佛发出银光一般,与他一身的灰尘和肩上头上的蜘蛛网形成一种滑稽的对比。

“……你……”害怕被屋外的人听见异常动静,高杉把想问的话吞了回去。看上去也没什么可问的,很明显,银时并没有逃离这里,看样子一直藏在家中天井里。

“高杉,走。”银时扔了手中带血的花盆,并捂住了正要讲出命令里的拒绝言辞的高杉,一把扛起他,从外廊的方向跑了出去。无人的深夜走廊上,他们与女仆长擦肩而过,而她仅仅向他们微微颔首,递给银时一支火把,就别过了头。



通往村外的另一条路全程是山道,扛着高杉的情况下银时也没办法快跑,于是高杉时不时要求银时放自己下来,两个人一起逃跑。除此之外,他们一路无话。为什么,怎么样,此时言语显得累赘,只有两人牵手在一起的温暖是真实。奔跑在月光铺就的小路山个,高杉莫名地想起来到这个家的第一个夜晚,那时安抚他、拥抱着他入睡的银时也有着和现在相同的温暖。

从半山起就能隐约听见后方追来的人声,在到达村口悬崖的桥边时终于无法被忽略,簇簇火光像鬼火摇曳。银时天才般地悟到一个馊主意,烧桥。

“相信我,绝对靠谱!”银时对狐疑的高杉如此保证,说着,站在桥中间就拿火把怼上了桥绳。两人相视无言1.75秒,立刻向另一头冲去。

“你是笨蛋吧!!哪里靠谱了?!哪里??”

“只是手一不小心稍微快了一点而已!技术问题而已!”

“是脑子的问题才对!”

此路少有人走,吊桥缺乏维护,桥绳本已就开始朽化,轻微的灼烧已足以让桥体走向瓦解,两人奔跑带来的振动更是加速了这个投胎效果。就快到达对面之前,桥体终于彻底断开。就在那瞬间,银时箭步上前撞向高杉的身体,让高杉摔在了悬崖岸上。

“银时!”看着银时和桥绳一同落下,高杉绝望地爬起身,跌跌撞撞走向悬崖边,确认到了银时抓着桥绳挂在半空的身影。

“嘿,我只打算和你私奔,可没想过和你殉情。”银时贫着嘴往上爬,但跌落时或许伤到了腿,动作并不灵敏。

“到此为止了。”

不知何时,悬崖对面陆续围满了追来的家丁,而最前头站在崖边的是虚。银时距离爬上悬崖还有几步,虚嘲弄地盯着高杉大声道:“杀了他,这是命令!”

银时看着高杉绝望地、却又动作迅捷地举起了刚才还用于刺杀虚的刀,他满脑子都想着只要自己上去就能制止无法违背命令的高杉,而他现在的位置刚好是最适合下刀刺穿他脖子的角度。

在怨毒的“杀了他”的诅咒中,刀尖反射着月光。高杉笑了笑,用力曲折自己的身体,注定挥下的刀随之刺穿了高杉的身体。

同一时间,突如其来一阵凄厉的鬼哭号,在这深夜的山林间形成可怖的旋风,从整个山谷凶恶地碾过,靠近悬崖的虚只愣了一愣,就和身边的家丁一并滑落,掉落深渊。余下的人被这响彻山间的瘆人哭号吓破了胆,纷纷往回逃去。山谷一下恢复了宁静,只有银时抱紧高杉,在拼命呼喊他。

“高杉,高杉!喂,你回话啊,你别这时候吓唬我?!喂!!”怀里的高杉已经没有呼吸,脸上毫无血色,令银时回想起这几天藏在家里时偷看到的关于鬼胎的文献:鬼胎形成后与母体共享生命,鬼胎死亡时母体也会死去。

——这究竟是第几次,我又一次没能守护他!
银时急得快哭了,情急之下将手伸向了刀柄,这时,一只半透明的大手压在了他的手背之上。他抬起头,看到一个身披兽皮、体型魁梧的赤角白鬼,正是那一晚所见的那只鬼。

“你这家伙……!”银时正想护住高杉,白鬼缓缓摘下面具,那张狰狞的鬼面之下是和银时相同的面容。他示意银时不要乱动,将生有利爪的手掏入高杉腹中,搅弄了一阵子,当他将一团光和刀一起取出时,高杉也同时发出吃痛的哼声、急促地呼吸起来。

光团在白鬼手中化作细粉飘向夜空,白鬼站起身:“成人之美虽然不是我的本意,不过夺人所好也不是我的兴趣。好好珍惜他哦,小子。”说完,半透明的身影彻底融化于山林之间。银时望着斜靠山间的明月,发生的一切都仿佛梦境,唯有他用双臂紧紧拥抱的人是如此真实的存在。



月亮落下了,夜路黑得不见五指,银时背着高杉跛行在山路上,心头却有种奇妙的敞亮感。

“……喂,高杉。”

“……”

“小不点~~矮子~~我知道你醒着的。”

“吵死了……”

“等出了这座山,你想做什么?”

银时的耳朵边有温热的呼吸感,高杉把脸颊放在他肩头,认真地思考良久:“我要变强。变得比银时更强。”
听了高杉的回答,银时意味深长地“嗯哼~”,高杉皱眉:“银时呢?”

“这个嘛,不告诉你。”

“什么啊,小气,坏蛋,我都说了。”

光听声音就能想象出高杉鼓起脸颊不满的脸,银时小声笑了:“下次等我做到的时候,就告诉你。”说着,他将双手搂得更紧,将背上的人背得更稳。

就在他们拌嘴的时候,树林已逐渐稀疏,天边朝霞初现。有一个人影从树上跳下,向银时和高杉确认了他们的名字。那是一个灰发灰眼的青年,额间有一道长长的伤疤,此时初升的朝阳从他身后溢出炫目的光,青年柔和的声音对他们说:
“我名叫胧,与你们同是吉田松阳的弟子。”



2022.1.23



那些四散的种子,总有一天也将不再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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